王弘毅正在取着笔,蘸了浓墨,落笔在宣纸上,写着二行字。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卝由”!
王弘毅在地球上,只是上过几个月书班,毫无神韵可言,但是王弘德囚卝禁十年中,别无消遣,读书练字,重生一年多,已经把这些经验全部炼化,融会贯通。
众人无不由衷喝彩,虞昭看了,久久不语,却说着:“将军,这初一看,字迹端庄刚毅、大气磅礴、凛然自威,再一看,却刚柔相济,神满气足,细一看,却含蓄空
灵,飘然出尘……实是让老臣难以相信。”
王弘毅哈哈一笑,说着:“虞老先生是谬赞了,我的字还没有这样好。”
不过还是心里得意,取出随身小印,说着:“这类小事,定远将军大印不可印,这是我私刻的小印,倒可用上了。”
遂以红泥钤上了。
众人看时,却是:造物乘除。
四个篆字,与书正是相映成趣,而且此时,不远处,一阵琴声,透过层层叠叠的花园,隐隐传来。
王弘毅一怔,倾耳而听,笑的说着:“素儿的琴声,越发空灵玄妙了。”
就是这时,一人匆匆进来,禀告的说着:“将军,有密信。”
“哦?”王弘毅取来一看,皱了皱眉,又示给三人:“你们看看。”
虞昭开始时还只是拆看了,一看,顿时深锁眉宇,脸色凝重,问着:“这是什么地方来的密信?”
“本镇建十三司为耳目,却是得了这些密信……众位有什么看?”王弘毅说着,又一笑:“外面春光卝明媚,不如我们踏步走走。”
说着,出了门,向着西廊漫步,由廊后甬道慢慢向前,三人都为情报震卝惊,但是见将军这样行卝事,只得跟着。
此时,王弘毅已经不忌讳十三司被外人知道了。
行了片刻,就见一处小院掩在小林深处,院子里却一色都是竹,极为清幽。
王弘毅先没有进去,就在外面赏着,这时,三人已经反应过来,虞昭先是说话:“将军,李家重整卫兵?这也许是日常操练,至于这和外镇联卝系的事,也没有确定吧?”
“说的也是,李承业为代卝理卫正,本有权整顿操练,虽然现在春忙时节有些奇怪,但是也在合理合情之内。”王弘毅笑了笑,说着,打开了折扇,拍了拍:“至于派
人和外镇联卝系,这就是其心不测了……若有事,也要按制报告于我才对。”
虞良博站不住了,沉吟:“莫非为了上次一个门客的事,而有着怨望之心?这也太离谱了,区区一个门客,事后又无呵斥。”
虞昭怒的说着:“将军一片保全之心,却引出了私通外镇的嫌疑,这李家父子,难道糊涂了不成?”
张攸之初来,一直没有出声,但是他是极聪明精细的人,立刻闻到了一种危险的气味,想起刚才写的“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卝由”,再看着王弘毅笑吟吟,
却是心中一凛,对主君的心性又有新的理解。
王弘毅凝视着青竹,心中却思卝潮翻滚,眸子有光芒闪动。
前世自己被李承业夺了基业,囚卝禁十年,这囚卝禁的日子又怎么好过?不知道多少日夜,翻覆不能入眠,一遍遍想过往事。
记得十年后,实际上也才二十七八岁,却已经霜星点点,有了不少白发。
至于母亲和妻子的死亡,也实使他痛卝心卝疾卝首。
重生后,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就是为了争取这一线生机,几次搏命,几次绸缪,多少天在夜下沉思,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凝视着顶上,只见只过了几日,鼎深沉厚重,自主沉浮,而鼎中的云气,已经全数转为了金黄卝色,并且已经充满。
自己终于揽得气运,削得李家党羽,压卝制了潜龙,现在李家反叛,已是定局,而他已做好准备。
十年大仇,如今得报,岂不让他心中痛快?
就在这时,又一人匆忙前来:“报,吕川县出现异动,红泽镇杜恭真发兵前来,似有相攻的意思。”
顿时,三人色变。
“传我命令,府内队正以上将官,速到正厅集卝合,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王弘毅立刻传下命令。
发完了命令,却一时没有行,反而进了竹园,三人面面相觑,还是跟上。
只见精舍前面,一女弹琴,王弘毅含笑听着。
张攸之惊异地打量着此女,却一声不吭。
等琴完,王弘毅鼓掌,突然之间问着:“素儿,你占一卜,此战我能大胜否?”
语一落,三人都是一惊,却见素儿抬起头来,秀丽的容颜有着皎洁的光,用复杂的目光凝视着王弘毅。
此一刻虽然短,却似有千语万言。
“当大胜!”素儿目光幽幽地,半晌说了这三字,目光相交,她却是知道,今后,自己就不一样了。
这一回答,已经选了阵营,成了定数,从此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