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说,现在想来,不光是她早有预感,恐怕父亲也早有预感。
“师父,爸爸真的很信任你。”
“嗯。”我抱着千夏,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和清田次郎相处的时光,如果抛开他东洋人的身份,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愉快的,他是一个合格的大哥、长辈。
“师父,你说我能管理好稻川会吗?”
“一定能的。”我肯定地说。
我不是在安慰千夏,而是真的看好她的能力,这个起初行为浪荡的败家女,后来所展现出的惊人潜力连我都钦佩不已。但是千夏又哭起来,说师父,可是我们都出不去了啊……
我咬着牙,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和猴子一样,天生都是乐观派,只要不是被逼到绝境,总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逃出生天;但当时自我推算,来到靖国神社也有两三天了,猴子如果知道我们的事,应该早就杀上来了,这事怎么回事,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千夏低声呢喃着、哭着,终于又慢慢睡了过去。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掌握了“一边睡觉一边练气”的技能,所以这两件事都不耽误;而且牛逼的是,在我睡觉的时候,真气还能自动修复伤体,我真觉得这是我最牛逼的技能了。
这一觉又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骚乱之声吵醒。睁开眼睛,发现骚乱起于梅花那边,先前受伤又发炎的那个汉子又发作了,高烧不止、浑身抽搐,又嚷嚷着死了算了。
王喜等人又在安慰他,但是这次,不管众人怎么说都没用了,依旧抵挡不了此人寻死,他不断地往墙上撞着,声音砰砰的响,撞得血流如注,看着委实让人心疼。
王喜又给他唱国歌,众人也跟着附和,我也跟着一起唱,想给他一些力量。但是这次没效果了,那人难受到了极点,不断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说为国家做事有个鸟用,最后落个客死他乡、尸骨无存,什么也没捞到;还说要是能重来一回,一定要做汉奸,去当樱花神的走狗。
王喜气得骂起他来,说像他这种意志不坚定的家伙,不如早点死掉算了;还说有他这种人在,简直就是华人的耻辱;总之林林总总,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人哭嚎起来,说他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想真的做汉奸啊。
一时间里,屋子里面充斥着伤感的气氛,梅花众人都在悄悄抹着眼泪。王喜依旧在鼓励着他,说你要挺住啊,要坚持下去,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朝我这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小兄弟,就当我老王求你,你就救救他吧!”
我说王喜大哥,我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我那个方法只适用于我,其他人都用不了啊。接着,我便把这事原原本本给他说来,说我能给自己疗伤,是因为真气温和、纯正;能给别人疗伤,是我先前不久才发现的功能,不然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清田先生在我面前死去。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喜也不得不信。
我又说:“如果我能到他那里,或是他能过来,我还可以救他,但是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王喜看看那名汉子,又看看我,突然咬着牙说:“如果我放你出来,你愿意救他么?”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王喜又问:“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我说看你说的,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胞受死而见死不救?
“好,我相信你!”
王喜说着,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竟然摸索出一把亮闪闪的钥匙来,朝我这边一抛,那钥匙“当当当”落到我的面前。
我吃了一惊:“这是……”
王喜:“你那间笼子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