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再次无声无息的从温柔的脸颊上滑落!
自任越死后,温柔已经许久没有流泪了。
可是,这一次,却是为了一个影子,因为他是任越无人能敌的老师;他是酷爱美食的松涛先生!
多少往事的片段历历在目。
饭桌前、乡野间、道路上、房前和屋后……
温柔犹记得初次见到松涛先生时,为了给哥哥求个名师,次次戏弄先生,每次他来都以卖完作为借口!
明明余存富足,却是一副冷脸应对一个贪吃咽口水的老者……
一想到往日松涛先生的那副馋相,温柔的心里就酸涩不已。
若是早知道他是影子,若是早知道他会因天缘而消散,若是早知道他为任越脱身、为尧山而死,温柔就悔不当初……当初真的应该多做些好吃的孝敬他。
哪至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这里,随风飘散的也只有空空的气息……
世间再无那个睿智的老人,大周凤毛麟角才华横溢学子的老师,当今的帝师!
“天缘!你个怪胎!”盛尧山的两眼怒得冒火!胸口一阵火热几欲喷发!
他迅疾的从地上爬起,再次举起亮银长枪,奋勇的指向天缘的胸口!
“哈哈哈哈!”天缘一阵阴笑,静立不动。
任凭盛尧山的亮银长枪直直的刺入心脏的位置。
长枪从胸口进入,从背后穿出。
无血无痕。
盛尧山惊呼不已。
拔出长枪,那分明刺入的伤口居然自然的愈合,毫无痕迹!
“怪胎!”盛尧山怒火心中燃烧!
咆哮着、挥舞着长枪混乱的向天缘的身上刺入。
头、脸、眼、口、心、肝、脾、肺、肾……
所有的命门都刺了一遍,所有的部位都未曾放过……然而,天缘这个怪胎,依旧静默不语的笑着,稳稳的站在盛尧山的面前。
“怪胎!”盛尧山绝望的咆哮着,挥舞着,最终放弃着……
亮银长腔的枪头直指地面,支撑着盛尧山早已虚弱不堪的身子。
“当啷”一声,长枪掉落,盛尧山双手扶地,不住的喘息。
“哈哈哈哈!大周的武魁就这点能耐!难怪前世你会被击碎了琵琶骨,功力尽失,成为一个废人!哈哈哈哈!”天缘尖锐的笑声在空中诡异飘摇。
“什么!废人!”
盛尧山抬起一双喷火的眼睛,怒视站在高石上的天缘。双拳紧紧的抓握着,青筋暴出!
“呀!受死吧!”盛尧山从地上一跃而起,那迅疾猛烈的拳头直指天缘的胸口,狠狠的砸了过去。
“你打了我这么多下,也该我回应一下了,礼尚往来素来是大周的传统!”天缘并不躲闪,任由盛尧山那一拳袭来。只是与此同时,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盛尧山那奋力的拳头打在天缘的身上,却似击打在一团看不见踪影的空气中。
没有任何阻力和触感,只是空空的从天缘的身体里穿出!
“怪胎!”盛尧山无力的嘶吼!
“该我了!”天缘冷哼一声,抬起手臂。
那看似白皙修长的手掌,在阳光的照应下,闪着利光,恍若一具森寒的刀!
“尧山小心!”便在天缘那手掌将要落在盛尧山的脖颈上的一刹那,温柔失声惊呼,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竟然从几步之遥的地面奔向那块高石。
明知道那手掌下落,定是会血流喷涌成河,明知道自己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
可是温柔还是勇敢的奔了过去!
纤瘦修长的身影,矫健、灵巧,似一只灵动的鹿,跳动着,奋力一跃冲向深渊。
不会武功,身边更无防身的武器,温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迅疾的摸过腰间的那柄从不离身的玄铁菜刀,奋力的一掷,直直的投向天缘的胸口!
明媚的阳光下,那柄玄铁菜刀在空中翻了几个旋,愈加锋利闪眼。
冥冥中似乎裹挟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神奇,直直的飞向天缘的胸口!
没用的,傻丫头!连我亮银长枪都无法使这怪胎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你那柄短小的菜刀,更是徒劳的……
盛尧山怒目圆睁,直视天缘的双眼,在心中默念着。
“啊!”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天缘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