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陪她走过前世今生的第一人!
即便盛尧山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和他不一样!
他是无双的公子任越!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却是和京城里那些醉生梦死的纨绔们都不同的一个人,纵然生得貌美惊艳,却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其实她怎么知道他是真正的男人,她也没有试过,从未有过肌肤相亲,虽是两世相伴,却依旧从未经人事!一切都只是想象。
本是期待着洞房花烛夜的春guang旖旎,香nuan潺潺,却是在想象中更加地爱上任越。
不知跑了多少时日,那原本彪悍结实的骏马早已被换了一匹又一匹,不是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就是一头栽倒再也不起!
温柔紧紧的夹于马上,纤瘦的身子早已空虚不堪,左右摇晃着,却是依旧坚挺着!
“温姑娘!快歇歇!这么跑会出人命的!”盛尧山大声的疾呼着,虽然他自大漠而来,亲手带回了任越的遗物,却也是同样未做一刻的休整。
而今,在他身边,一个女子,柔弱不堪的女子……这是怎样的一种期许,不眠不休,即便是在夜里,也是在马背之上……
路上的时日渐渐久了,盛尧山便也再不相劝。
因为他知道,若不能早一日到达大漠莽原,她是不会停下的!
此刻,他终于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任越!
任越,你这个娘们家家的!你他妈就是真的死了、碎了、烂了,也是幸福的!盛尧山突然觉得任越是那样灿烂的幸福。
这种由衷的欣羡,不是自那日知道任越将迎娶温姑娘时的欣羡,也不是明知当夜洞房花烛的欣羡。而是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他!
生若不能同行,死便要亲手将其埋葬!
阴沉沉的天。大漠的风像夹着刀子,胯下的战马被狂风卷起的碎石击得嘶鸣不已。温柔伏在马背上,平沙莽莽间,她用白纱掩住眼睛,护着怀中伤药咬牙逆风而行,手和脸被汹涌而过的风沙擦出一道又一道口子,她将手上的口子放在唇边舔一舔,继续顶风前行。
她想,任越……
就在前方等着她。
任越。我来了!
盛家军走了两个月的行程,盛尧山独自一人狂奔一个月回来,如今又被温柔也只用了一个月就走完了。
寒冬并未过去,飞雪依旧在飘洒!
大漠莽原在前方出现!
时隔一月,早已物是人非……
血污被过往风沙掩藏大半,似这战场已被丢弃很久,只是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明白,昨日它还是一个崭新的修罗场。分不清头脚的尸首将飘雪的莽原铺成黑压压一片,下马随便一踩,也能踩到破碎的尸块。
当然。这是严冬!幸好是严冬!
若是酷暑,只怕一月的时间,尸块早已变作腐肉堆堆!
严冬!幸好是严冬!
温柔突然兀自庆幸了起来!
皑皑白雪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被脱出条条辨不清方向的血痕。
有的早已干涸,那是凶猛的雪狼对尸体的啃噬!
“任越!任越!”温柔一颗轻松的心,陡然紧张了起来。
她呼唤着,呼唤着。
她宁愿他真的是死了,但也要死得完整,美丽。
不要缺少肢体,不要破损不全,更不要被野兽啃咬……
温柔徒手翻开万于具尸首。
也许更多……
因为战争的残酷,许多早已残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