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啊!快来帮忙!”盛尧山哪里顾及到任越的公子身份,见他坐地不起,又是一通大吼。
“盛尧山,你堂堂一个将军,怎么沦落到自己搭帐篷的份上了!你手下的将士是做什么的?叫几个部下一起搭了,好了叫你就是!”任越不悦,此刻他本想也大声的回应盛尧山,可无奈自己腹中空空,口中更是干渴万分,便是连腰和腿脚都像散了架一般的难受,只能淡淡的应道。
“我盛家军的将士们,各个是要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又不是你公子府上的侍从,哪里需要为别人搭建帐篷!再说你骑马,将士们或也骑马,或是徒步,疲惫自然和你无异,你为何要让别人受累,自己却独享舒适!若是不愿搭帐篷,你就睡露天好了!反正军中帐篷也不多,我也没打算和你一起睡!”盛尧山恼了,一边愤愤的抖落开那个鼓鼓的包裹,一边厉声斥责着坐于一旁休息的任越。
“盛将军,我们的搭好了,我们来帮您!”不知是看到了两位公子吵架的惊心,还是顾及军中大体,几个离得近的将士们,快步跑了上前,纷纷围在了盛尧山的身边,正欲插手。
“走了一天不累是吗?!要是不累就去喂马!别来操不相干的闲心!”盛尧山怒声大喝,几个将士面色大惊,怯怯的又退了回去,再次相互帮助着,整理着自己的帐篷。
任越久坐了一会儿,也不动弹。只是冷冷的看着盛尧山在自己的面前熟稔的忙活着。
偌大的帐篷,像变戏法一般,由一团看不出明目的布团。变身为能看出雏形的帐篷。
似乎没有任越的帮忙,盛尧山一个人也能很好的完成!
其实。在此之前,每每出征,诸如此类的活,盛尧山的确都是独自完成!
如此看来,今日对待任越,他便是有心待之,一个翩翩如玉的公子,白衣白马的随大军出征。在城门之外又信口说是“权当郊游!”如此儿戏态度,素来治军严明的盛尧山着实气愤,这才故意以真实为难任越,意在打消他的公子气!
温柔从旁看着,心中实在是有些好笑,虽是有些担忧心疼,可还是赞许盛尧山的做法。见晚饭均已准备妥当,于是快步走到盛尧山的面前,柔声道:“盛将军,任公子许是累了。我来帮你。”
“谁说我累了!”谁知,听闻温柔这么一说,任越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一咕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腿脚酸麻,一时尚未站稳,摇摇晃晃的走不快步子,可还是径直的走到了盛尧山的身边,一把拉过帐篷的布团绳索,没好气道:“不就是搭个帐篷嘛!”
温柔掩口偷笑离开,留下盛尧山一个人在那长吁短叹,不住的摇头!
宿营的帐篷纷纷搭好。热气腾腾的可口晚饭也是准备妥当!
因是考虑到将士们赶路都是以干饼暂时充饥,白日里也不敢开怀畅饮。加之时值盛夏,天气炎热。长途跋涉必是体力多有亏空。
温柔便采用了蔡米的建议,将菜肴切碎,无论咸肉还是蔬菜悉数切成小丁,和白米一起混煮,放入食盐加以搅拌,变成一大锅香喷喷的菜肉粥。
既可以补充体内缺失,又利于吸收,加上一些清炒的小菜和香煎的咸鱼干,配合着带来的软糯的馒头,便是一顿舒适可口的晚餐!
一顿饭下来,将士们不仅口中的干渴不再,便是腹中的干瘪也都悉数被充盈了,相互谈笑着,心满意足的进入了各自的帐篷,早早的入睡,准备着明日继续赶路。
其实,温柔煮这锅菜肉粥,一方面是为了将士们的体力,一方面还在顾及着任越的口味。
他素来对吃食挑剔,若油腻、腥膻、丑陋粗制之物在前,必是不食的!
这碗菜肉粥,融汇了蔬菜的五颜六色,又含有咸肉的鲜香,切成小丁和洁白的大米一道相煮,更是交汇相融,令人食欲大开。
如此出门在外,又是荒山野岭的,便是连挑剔的任越都无法对这碗粥说个“不”字。
和着氤氲的雾气,小口的吃下,瞬间腹中便恢复了体力,那种难受的几欲呕吐的中暑感,一下子被驱散了!
“再吃个馒头吧!这些小菜和鱼干都挺好吃的!”温柔见任越一碗粥已是吃得干干净净,又好心的递过来一只馒头。
“出门在外,不比家中,一定要吃饱,否则炎炎夏日,又是长途跋涉,身体会吃不消的!”温柔继续劝道。
“他又不是个孩子!温姑娘也似辛苦了一天,早些歇息吧!”盛尧山哪里能受得了温柔在他面前递馒头给任越,他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饿着,饿极了,管他什么精致粗劣,只要是能填饱肚皮的,一应抓来塞入口中!
这些年来,每每和兄弟们浴血奋战,哪里还能估计到那些雅致礼数!
箭雨中摸爬滚打过来,风吹雨打的,能有口热乎的吃就不错了!
哪里还有那么多穷讲究!
盛尧山恼了,一把夺过温柔递过来的馒头,三下两下的自己啃了,旋即起身向帐篷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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