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此番想着,饱经生活磨砺的脸上,绽放出出嫁时的欣喜。
随妇人进入小院。
任越的目光在各种细节上流转。
院中有花草、有竹枝、藤蔓架下,一个藤编摇椅;自己挖至的小小水池,几尾池鱼在悠闲的游弋;厨房、客房、厢房、书房、柴房等一应俱全;后院竟还有一口幽幽的水井;一棵石榴树斜斜的长在井边;虽然现在还是早春,只有几片细小的绿叶挂在枝头,可如此景象,足矣让人想象出盛夏石榴挂满时,硕果累累的明艳。
这房子,任越好生喜欢,想必松涛先生更会喜欢的吧!
“公子可还满意?”那妇人领着任越看了一圈,生怕任越反悔了。
“这位大婶,您何时能搬?”任越狭长的眼眸轻轻掠过妇人的面容,幽幽问道。
“随时!随时都可以!”妇人急忙应道。
“随时?不用收拾家用行李吗?”任越觉得有些好笑,难道自己的六百两银票,真有那么大的作用,可以让一户普通的人家,随时搬迁?
“不用不用,我家就四口人,收拾些衣物就行,这些东西,若是公子需要,就留着用吧,都挺方便的。”妇人快言快语,谈吐间透漏着麻利和爽直。
“既是如此,便是皆大欢喜。这是银票,大婶可以取房契了。”任越心中舒畅无比,这房子找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给付了银票,交换了房契,妇人承诺明日晨间便会搬走。如此,一件大事全是办妥了。
任越牵着映雪,步履轻快,正欲折返。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坐着。
粉色碎花的棉布衣裙,不施粉黛的清秀面容,干净清澈的大眼睛,微微透着些疲惫。
温姑娘!
任越正欲向前走去,却又停下了脚步,缓缓绕到另一侧的屋后,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上前攀谈。
“爹!您这都看了几处房子了!我的鞋底都快磨穿了!”温庭嘟嘟囔囔的跟着温守正从一处房子中走出,满脸的不情不愿。
“你这臭小子!又没人请你跟着来!你若嫌累,大可回去做你的读书人!早上说的一套一套的,敢情是个嘴把式!”温守正也是一脸疲惫外加着急上火的跟了出来。
“行了行了,你们爷俩都少说一句,这看房子哪是那么容易就做决定啊!庭儿,你若累了,也随柔儿一道在门口坐下歇息便是。”周氏在一旁劝说着。
“爹,娘,你们也来歇会吧,走了一上午,大家都累了,要不下午再看吧。”温柔见温守正和周氏也出来了,旋即从坐着的石头上站了起来,快步跑了过去,懂事的搀扶周氏。
“爹,若是下午看好了房子,再给我买个大书桌吧!在那种宽敞的大书桌上读书,最舒服了!纸也铺得开。”温庭一屁股坐了下来,扬起脸,冲着温守正开始嚷嚷了。
呵,这小子!任越隐在温家四口的身后,听闻温庭的说辞,顿觉好笑。
“嗯。”温守正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见温守正应了,温庭旋即打开了话匣子,又道:“爹,再给我买套新的文房四宝吧!我那套都用了几年了,笔锋都没了,今年的童生定是要更换新的,方能下笔如神啊!”温庭摇头晃脑,俨然一套新的笔墨纸砚已经在眼前了。
“嗯。”温守正又重重的应了一声。
这小子,要的还挺全乎!任越在一旁听着,再次觉得好笑。
“爹,再给我买个大些的床吧!家里的那个太小了,翻身都不够用,睡着了,头和脚都顶着,实在是不爽!”温庭再次提出要求。
“嗯。”温守正的应声,似乎更加重和拉长了些,若说刚才还是铁青着脸,此刻,脸上根本就没有表情了。
任越上下打量着温庭,这个瘦弱的少年,俨然是在不知不觉间长高了些。
回想起过年的时候,借住在温家的那几日,虽不是和这个少年同床,可毕竟用的也是他临时搭建的小床,当真是蜷缩着腿入睡的,那滋味当真不好过。
想到这,任越再次望了望温庭,似乎有些能体谅温庭这些话的感受。
“爹,我还要……”温庭似乎还想再继续说。
“再买几箱书籍,再买一方贵妃软榻,再买几件上好丝质长袍,最好再配一把四季折扇,外加一套青花瓷茶具,读书人嘛,哦,对了对了,再来几两明前新茶,读书人嘛!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茶。对了,听说达官贵人们家里,还有熏香炉,要不,也给你配一个,看看还需要点啥?正好一并给你配齐了!”温守正抢断了温庭的话,一口气说了一通,说完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温庭。
“爹说的颇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温庭摸了摸脑袋,若有所思。
“他爹,既然你对庭儿都如此大方,不如也给我买了新的布撑吧,家里的那个用了许久,都坏掉了,平日里我做个针线活,着实费劲呢!”周氏见温守正如此大方,也来了兴致,忘记了找房子的劳累,也开了口。
“说的是呢!昨个到省城的时候,你不是还看中了些胭脂水粉吗?一并买了,通通买了,若有看中的首饰、簪花,也一并都买回来!一朵够吗?定是不够的,这日子长着呢,可得换着戴!”温守正的目光从温庭身上,瞥到周氏的身上,继而又跳到了旁边的温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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