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米的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蔡伯,您去歇着吧。”温柔一转身,看见身后的蔡米。
“哦,好,好,柔丫头,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蔡米点点头,虽是有些不舍。可还是麻利的走了出去。
“守正,那个蔡米还真是麻利,瞧这活干的,真让人省心。”汤大厨低头瞥了一眼脚下的干柴,整整齐齐、长短相同、便是连朝向都是一致的。
温守正瞥了一眼,颔首笑了笑,旋即又投身入准备晚饭中去了。
小米粥、白面馒头、清淡的小菜、还有味道微淡的肉菜,大家赶了一天的路,舒心的吃了些晚餐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任三。前几日和你挤在一间。有些对不住了。如今房间宽敞,你且好好休息去吧。”盛尧山和任越擦肩而过,擦肩之时,留下这样一句爽快的话。
“嗯。”任越也不多言。依旧面无表情,白衣青衫相互交错而过。
不多时,盛尧山的房间里传出轻微的鼾声。看样子,这一天下来,又是照顾老人小孩的,又是顾及整个车马的安排,盛将军真的是累坏了。
任越缓缓走进房间,小安子早已将浴汤准备妥当。
屏风之后,混着温热气息的药香。缓缓蒸腾,几下水声之后,任越安安静静的坐于浴汤之中。
药香朦胧,任越如玉的面容起初有些异样,后又慢慢的舒展着。
“爹。您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温柔有些心疼的催促着温守正回去睡觉,自己包下了整理厨房的任务。
“呵——”温守正打了个呵欠,真的是累了,“柔儿,你也早些休息吧。”温守正转身回去了。
“爹也真是的,东西总是乱放,这个坛子怎么能放在这里……”温柔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整理着厨房里的用具,不知不觉,便挤到了一处角落。
便在此时,一个黑影闪了进来,脚步轻轻,温柔着实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大家都睡觉去了,会是谁?不会是坏人吧!温柔心中暗自嘀咕着,稍稍俯下身子,面前的厨具遮住了温柔纤瘦的身形。
同样,高高低低的厨具,也给了温柔一些缝隙,让她可以从中看得清清楚楚。
穿着布鞋的脚,在灶台前转了个圈,传来轻轻的叹息声,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翻动声,只见那人的背影,从盆中摸起一尾欢实的小鱼,悄悄的向外走去。
“原来是个馋猫啊!居然来偷鱼!”温柔躲在角落里,虽是看得真切,可来人总是以背示人,厨房灯光又极其昏暗,一时难以分辨清晰。
温柔好奇,确定了那人只是偷鱼,绝无恶意,旋即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穿过院落,走出大门,在前面的小巷子里转了个弯,只见那人背对着温柔,就地坐在了地上。
“躲到这里吃?还真是个好地方,背风又僻静!”温柔心中兀自嘀咕着,转瞬又好奇了起来。
那鱼是生的啊!他要如何吃得?!
只见,那人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葫芦,拔出盖塞,一股淡淡的酒香溢了出来。
“居然连朝露酒也偷了!”温柔暗自觉得好笑,这人吃得还挺全乎!
可接下来的一幕,着实让温柔大跌眼镜了。
只见那人将葫芦中的朝露酒,仔细的涂抹在了鱼的周身,又用一个大概树枝状的条状物,将鱼穿了,自腰间摸出一块火石。
嚓嚓几声响过,只见一团微微透着蓝光的火焰在那人的手上燃烧,淡淡的酒香中,温柔看清了那蓝光便是燃着的抹了酒的鲜鱼!
不用翻转,不用搭架子,不用找柴火,不用抹香料。
那人就那么用手拿着一跟树枝,慢慢的欣赏着火焰中燃着的鱼身。
“居然可以这样烤鱼!”温柔赶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惊得差点叫了出来。
不多时,一阵浓郁的鱼香和着淡淡的酒香袭来,再看时,那团蓝色火焰已是熄灭。
“好了!再来点盐!”那人自言自语道,从腰间解下一条宽大的腰带,从里面貌似捏了些白色的粉末出来,均匀的撒在烤好的鱼上。
旋即,再次扎好腰带,津津有味的扯下一块酥脆焦香的鱼皮。
温柔远远的望着,咽了口口水,这鱼烤的,简直绝了!
光是闻味,就知道这鱼外酥里嫩,酒香四溢,借助酒的燃烧,使烤鱼的温度均与处于低温状态,兼具了清蒸和烧烤两种滋味,若是能咬上一口,不知道会有多美味!
高手,此人绝对是高手!
温柔贪婪的吞咽着口水,再次看时,一条小鱼已是干干净净的被那人吃得完全,只剩下一根完好的鱼骨,和那柄细长的树枝。
月下,那人举起葫芦,仰脖一倒,最后剩下的一滴朝露酒缓缓流入他的口中。
便是这不经意的侧脸,温柔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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