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主子,我还遇到林芝了。”
“嗯。”
“她说,她爹不是对你下毒的人,可她爹失踪了,又受了神医先生的怀疑,她想替父洗冤,想与你见面。”
“先不用理会她。”聂承岩似乎对这些消息并不诧异,韩笑忍不住,问:“主子,那她爹爹是否真有可能便是那下毒之人?”
“现在不好说。”
“那林芝姑娘跟你以前是不是……”
这问题终于让聂承岩转头过来,答案却是:“没有。”
韩笑再接再励:“可她言语间显得跟主子关系很不一般。”
“嘴长在她那不是。”
“可主子也赞过她是美人。”
“她美无可否认,可不是美就能令我倾心,我岂是这般肤浅的人。”
韩笑一听,赞道:“主子真是慧眼。我爹也常说,姑娘家贤德为重,娶妻娶贤嘛。”
聂承岩下意识的手掌握拳靠近心口,嘴上却说:“那是你不美,你爹安慰你的。”
韩笑撇撇嘴,转了话题:“主子,会不会是那林芝姑娘对你有意,你无心之中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于是林老爹就想为女儿出气下了毒手。”
聂承岩认真看她:“你倒是挺敢猜的。”
韩笑耸耸肩,猜一猜有何不敢的。聂承岩却答她:“他爹是在我出事之前就失踪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嫌疑重大。但为女儿出气这个动机,却是无稽之谈。”
“那他失踪之时,绿雪是否丢失了呢?”
“不知道,这是在我中毒之后才发现的。”聂承岩似乎有了倾谈的兴致,说道:“三个多月前,我带着芸儿返乡,要去与她父母求亲。我与芸儿相恋,那老头一直是反对的,于是他带了人到半路阻拦我们,我们起了冲突。后来在客栈里,我发现饭菜里被下了毒,芸儿倒地身亡,我用内力抗毒,却支撑不了多久,意识模糊之中,看到有人持刀向我砍来,之后我再醒来,已是脚筋尽断,全身是伤,那老头把我救了回来,却不知道凶手是谁。”
韩笑听得心里直拧得疼,聂承岩接着道:“我的毒症与绿雪相符,于是这才发现,云雾山的绿雪少了一颗。”
韩笑奇道:“那人真是奇怪,为什么只偷一颗,要是我就全偷了,偷一颗和偷三颗有什么不同?”
聂承岩略一沉吟,这问题他也回答不了,他接着说:“老头说芸儿的家人把她的尸首接走了,我却担心他会狠心让她曝尸异乡。我与龙三多年交情,他定是知晓了我这事,于是为我去探真相,只是没想到半途受伤。”
“那龙公子给你的那副耳坠子,是不是说芸儿姑娘其实未死。”
聂承岩摇摇头,好半天才哽咽出声:“我亲眼看她气绝,抱着她的尸首……龙三若是知道她未死,就会让你直说,而不会让你只拿副耳坠子来。这副耳坠是我送给芸儿的,龙三只是表示他确实到了芸儿府中,拿到她生前之物,他那查到些线索消息,想刺激我的生念而已。”
韩笑心中难过,也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她掩饰情绪的拿了布巾使劲擦桌椅床柜,聂承岩缓过神来,看她这样不禁闷闷一笑:“傻丫头,我在鬼门关那挣扎了三个月,既是死不成,我也想通了,老天不让我陪她去,便是要我留在世上查出真相,为她为我自己报仇。”
“嗯嗯。”韩笑使劲点头,用袖子揉揉自己眼睛。主子是个痴情的好男子,她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丫头,你多大了?”
“十四了,主子。”
“嗯,倒是不小了,再一两年可以嫁人了。”
“奴婢不着急,等奴婢弟弟病好了,奴婢再找好人家嫁了。”
“什么叫好人家?你且说说,莫忘了你签给我的可是终身契。我这做主子的可得帮你想着点。”
韩笑想想笑了:“我跟弟弟聊过,我说要嫁个卖药材的,这样生病的时候再不愁没钱买药了,弟弟说到时肯定都没病没痛的,还是嫁个卖肉的,这样天天有肉吃。”
聂承岩倒又起了戏弄之心:“照我说,你得找个不重皮相的才能嫁掉,知女莫若父,你爹不是早替你盘算好了。”
韩笑不乐意了,扭了头仔细擦小柜,哪个姑娘家也不爱别人这样说自己的,何况她就是瘦了点,多年吃苦皮肤粗了点,头发枯了点,哪里有他说得这么糟,起码比他现在模样宜眼多了。正这么想,她突然发现了。
“主子!”
“嗯?”
“主子上次写信调人手,如今帮手来了,不必瞒着我。我保证不会坏主子的事。”她对上聂承岩惊讶的眼光,拿出那面镜子:“主子爱美,照完镜子得让帮手按原样放好才能不被发现啊。”
聂承岩咬牙,脸皮微热,很好,臭丫头够细心够聪慧,可难道没人教过她,不许揭穿主子的小缺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