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要搂钱,大家其实还是比较支持的,原本一些还不太舍得淘汰的鸽子,这时候能拿出来的也都拿出来了。
最后,老周得了鸽子,养鸽户们也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鸽子们也都有了一个不错的去处,这真是一举三全的好事。
清晨,罗蒙打开他们家二楼洗衣池的水龙头,让水箱里的清水哗啦啦流出来,不一会儿,就攒了小半池,鸽子们呼啦啦地扇着翅膀飞过来,有的降落在洗衣池边缘的瓷砖上,有些则直接落在了水里,在水里扑腾洗浴。
罗蒙也没急着关水,就让水龙头里的水流哗啦啦一直流着,直到从池里满出来,从二楼的露台上直接落到房子外面的地面上,这些水有一些会被下面的土地吸收,有一些则会汇入他们家旁边的那条溪流。
有了这些水的加入,小溪边的植物会长得更好,水里的鱼儿也会游得更加欢快,为了迎接这一批新来的鸽子,罗蒙昨天晚上特意多往自家水箱里加了不少的灵泉水。
等到鸽子们洗得差不多了,罗蒙关了水龙头下楼,这时候猴娃子和肖树林都已经出门了,罗老汉和刘春兰还没过来,他锁了门,先去四合院那边看了看,然后又去了一趟镇上。
距离水牛馆开馆的日子越来越近,聚集到水牛镇上的病人也越来越多,自从去年水牛节之后,水牛镇这个地方就在很多病友圈里慢慢传出了名声。
一方面是很多人在找白老先生看过病之后,病情有所好转,另一方面就是去年的那一炉水牛膏了,就算是罗蒙没有特意往那里面添加灵泉水,去年的那一炉水牛膏依然被人越传越神,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大家的心理作用,另一部分就是那水牛膏本身也确实是个好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也能起到强身健体的效果。
宝塔寺那边的房子盖得很快,现在就有一批房子已经投入使用了,第二批房子目前正在施工中,他们那边盖的房子相当简单,都是一些单层的砖瓦房,也不需要请什么技术人员专业施工,全是他们那些人自己一砖一瓦垒起来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在宝塔寺那边干活的人,非但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还有不少水牛镇上以及周边地区的人加入其中。罗蒙也一直提供给他们蔬菜,他让陈建华关注那边的人员变化,人数如果增加的话,他们这边供给的蔬菜数量也要跟着一起增加。
他这样做,也并非完全没有私心,慧真和尚在佛学领域相当有影响,而且他现在还这么年轻,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他的信众当中形形□□的人都有,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有些人孑然一身,有些人却很有来头。
光看这些人每天在大太阳底下搬水泥垒砖块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们在社会上究竟都有着什么样的地位,罗蒙也无意去深究,他反正就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攒自己该攒的名声。
随着大批病人的到来,来这里求职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前几天有个四五十岁的北方汉子上牛王庄找活干,但他是个病人,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留在院子里跟老人们一起干活也不太合适,四合院里面的活计很多都是跟吃的东西打交道,罗蒙并不打算往那里安排病人进去。
在经过交谈之后,罗蒙把这人的身份信息详细地记录了下来,又打电话到他们家那边的街道办做了确认,然后借了一头牛给他,牛车是四合院里的那些长工短工们自己动手帮他做的,这些人都挺爱木工活儿,偶尔也喜欢钉个桌子椅子什么的,这回有机会挑战牛车,更觉得乐趣无穷,完全把它当兴趣做,那北方汉子却感动得不行,一把年纪人高马大的,当场都哭了。
之后他就在水牛镇附近的村子里租了个房子住下来,每天赶着牛车出去拉点活,赚得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他自己一个人的吃住花销了。
最近水牛镇附近的村子里,把房子租给那些前来看病的病人以及家属们的村民有不少,村子里的房子比较便宜,而且独门独户,出入也都不用看房东的脸色。这样一来,这些人每天来来去去的,当然也会需要交通工具,这其中牛车就是很好的选择,够便宜,虽然特别慢,但病人们一般都不太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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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这得的是啥毛病啊?”
清晨,一辆牛车缓缓行驶在山间的泊油路上,赶车的汉子操着一口北方口音,和一个老阿姨搭话,车上这时候还坐着其他几位乘客,也都是从刚才那个村子出来的。
“肚子里头长瘤了。”那老阿姨的口音,听着像是沿海地区的人。
“开刀没啊?”赶车的汉子问道。
“前几年开过一次刀,最近又不大好,医生说二次手术的话,风险就要增大,我这一把老骨头的,总觉着自己还没活够,不死心,来这边看看,兴许还能有指望。”那老阿姨说话慢慢的,看起来怪斯文,就是这些话叫人听着心酸。
“你可别泄气,肚子里边长瘤的话……要不你先去找那个黄文泉黄大夫看看嘛,我这几天听人说,那个大夫就是看瘤最拿手,就算看不好你也别着急回去,换个大夫继续看,病这玩意儿啊,你说要是摸对了门了,那个药一旦对了症结,嘿!那好起来可快得很!”这汉子每天赶着牛车,接触的人也比较多,消息灵通。
“我不着急,儿女都大了,自己也退休了,就是不知道那点退休金够不够我看病的,不行改天我也找点事情做,每天都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儿。”老阿姨说道。
“你还有退休金呢。”那汉子的语气中不无羡慕。
“你是有困难吗?听说他们水牛馆有个免费医疗的服务,到时候你去问问啊。”那老阿姨也是好心。
“这个我也晓得,嗨,你们这些人没穷过是不知道啊。”那汉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当初那真是感觉没路走了,看了七八年的病,家里的钱也花完了,还欠下不少,儿女都被我拖累了,媳妇如今也不年轻了,每天还在外面打工那么辛苦……前阵子,从前给我看过病的一个医生给我打电话,让我上水牛镇试试。转天我自己一个人带了车费就从家里出来了,我也是想清楚了,是死是活,反正都不能再折腾老婆孩子了。”
“哎,你可别这么想,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我爱人当初也是走得急,但凡只要能有一点点希望,倾家荡产也是要治的。”那老阿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这话说起来却很是硬气。
“嗨,我那婆娘也是这么说。”那赶车的汉子说道:“那时候刚来水牛镇上,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医馆还没开张,吃哪儿住哪儿没一点主意,得亏老周借给我这头牛,听说他们这水牛一般只借给本地人,还得拿几千斤大米去抵押呢。”
“没错,外地人里头,你这还是头一份。”车上的另一个人说道。
“你来这里挺久了?”赶车的汉子问他。
“也没多久,就比你早了没几天,最近每天都上宝塔寺那边听经,也帮他们干点活,那些信佛的人都说老周是个善人。”那人道。
“可不是,每天早起第一班车就是送那些镇上的老头老太太们上牛王庄,听说他们家猴娃子可厉害,长在树梢上的杨梅都能给摘下来。”
“他家孩子养的那个大猫,好像是猞猁。”
“长得怪凶,倒是听话,也不怎么惹事,听说捉鸟特别厉害。”
“听人说前两天那只猞猁扑了一只鸽子,被肖树林拉到院子里罚站了。”
“能乖乖挨罚吗?”
“肖树林会武术。”
“还有那只大狗,每天不也是跟进跟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