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这日宴客,梅府来得最早。看小说最新更新来网,乔氏想女儿想得紧,她好几天前就开始跟梅寅念叨循循,今天更是早早就醒了,根本睡不着。一见到循循,乔氏才彻底踏实,心里又装了有好多话想跟女儿说。梅茹也高兴,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杜老太太领着乔氏、小吴氏诸人给梅茹请安,梅茹连忙免礼赐座,大家坐下说话。萍姐儿坐不住,没一会儿工夫就去别处玩。这两年萍姐儿长开了,她的模样与梅蒨有六七分相像,标致的很。只是她没有梅蒨身上惹人怜的病弱,反倒泼辣的很。如今萍姐儿也到了相看的年纪,趁她不在,梅茹询问起她的亲事,杜老太太回道:“范阳卢家有个九郎……”
老太太话刚起了个头,梅茹就打断道:“老祖宗还是再挑挑吧。”前世萍姐儿虽是泼辣又厉害的角色,但那位卢九郎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最后见国公府没落潦倒,便直接休妻,这种姻缘能要么?梅茹实在不喜此人。
老太太听明白梅茹的意思,心中有数地点点头。顾念着她们母女俩好久没说上体己的话了,老太太领着小吴氏几人去后面歇一歇,赏赏景致,再吃杯热茶。
这边厢乔氏拉着梅茹左看右看。见循循眉眼里卸去做姑娘家时的娇蛮,透着好几分稳重与历练,她心中宽慰。只是想到子嗣的事,乔氏不免着急:“听说你在外头捡回来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这件事前些天李皇后就问过,梅茹颦眉:“不过一个小丫头,怎么闹得大家都知道?”
“多少人盯着燕王殿下呢?”傅铮在朝中越来越好,这燕王府自然就越来越热,恐怕有人愿意不计名分,进来当个姨娘侍妾什么的。乔氏捉急道:“循循你再不生一个,可仔细着些。”
一听到子嗣的事,梅茹就脑袋疼,她随便糊弄道:“知道知道。”
见梅茹这样应付自己,乔氏就来气:“蒨姐儿肚子里的都好几个月了,你这边迟迟没有动静,娘怎么不替你着急?”
对于娘亲的不依不闹,梅茹只能拿哥哥出来做挡箭牌了,“娘,哥哥现在如何?”她问。
这话果然戳中乔氏心头的火,哼了一声,乔氏不满道:“你哥哥也是个不省心的,各个都说好,其实各个都没看上,他根本就没有成亲的心思,全在糊弄我呢!”
梅茹拧了拧眉,问道:“哥哥还去那儿么?”这话中的“那儿”指的是董氏那儿。因为中间多了一个死缠烂打的哥哥,梅茹自忖尴尬,她有一年多光景没见过董氏,还不知道瑶姐姐过得如何。
乔氏立马道:“他哪儿能惦记人家啊?那姓胡的去年正月就死里逃生回来了,现在留在京城大营,两口子日子过得好着呢,好像又怀上了。”说到最后,乔氏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那边被休之后儿子都生了一个,肚子里又怀着一个,再看梅湘膝下才一个庶女,乔氏怎能不着急。
听闻胡三彪没死,梅茹大为惊讶:“真的?”
唬了她一眼,乔氏道:“为娘能骗你?那个留京的职位原本是你哥哥的……”这事儿梅茹有印象,那会儿傅铮还递信向她解释了,只是信中含糊其辞地说什么有其他的事。梅茹没想到居然是胡三彪回来了,梅茹更没想法傅铮居然替哥哥瞒着事……她还在暗自思量着,对面的乔氏话锋一转,板着脸道:“你别想糊弄娘亲,看看你的肚子,再看看蒨姐儿的肚子……”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说话间孟老太太、梅蒨和孟蕴兰就到了。——小乔氏去了孟政那儿,并不在京城。
梅蒨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子,这日穿得银色滚边袄子,整个人富态不少,气色也红润许多,哪儿还有原来的病气?可把乔氏羡慕的。倒是孟蕴兰闷闷的、怏怏的,明显有些不高兴。这可不像平日的她,梅茹不由好奇:“兰儿身子不舒服?”
“哪儿啊?”孟老太太叹道,“这丫头今天原本不愿意来呢!”
梅茹更加疑惑了,望着孟蕴兰道:“到底怎么了?”
孟老太太道:“这丫头定是在跟我这个老太婆生气呢。”
孟蕴兰跺了跺脚,不说话,跑去后面找萍姐儿玩了。
孟老太太摇摇头,直接跟梅茹倒苦水:“王妃,您逮着空可说说那丫头吧。她一连几个月都这样,也不说究竟什么事儿,真能把我这个老太婆给急坏了,偏偏还说不得了。”
梅茹闻言不由暗忖,莫不是是因为傅钊?傅钊今日也是要来的,蕴兰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梅茹暗暗好奇。但这事儿她不好说,更不好问,梅茹思量着今天晚上跟傅铮提一句,让他去探探十一的口风。
傅钊今日确实早早就来了,这会儿在前面。
旁边傅铮跟孟安寒暄,傅铮恰好问了句孟蕴兰的亲事。孟安含糊笑道:“差不多了,过些天约莫能定下来。”
底下傅钊的手停了一停,他拈起一块果脯,悄悄看了看孟安,然后垂下眼,慢吞吞放入口中咀嚼起来。那果脯是甜的,可他吃的心尖上有一点酸,像是被什么东西不经意的拧了一下。傅钊不吃了,他坐不住,从前面厅堂退出来。但出来之后他又不知该去哪儿,只能像个闷头苍蝇随意走了走,又心不在焉地回去坐着。
淡淡瞥了他一眼,傅铮这日寻了个机会单独问他:“钊儿,你今日心神不宁的做什么?”
傅钊磨磨蹭蹭好半晌,脸红着没说话。
傅铮懒得再拐弯子,直接问:“可是因为孟府的二姑娘?”一听这话,傅钊的脸轰得一下子全红了。傅铮只觉得好笑,继续问道:“你想娶她?”
“没有。”傅钊连忙否认,顿了顿,又小声又难堪的说,“二姑娘亲事不是要定了么?”
“不是还没定么?”傅铮淡淡道。
傅钊更窘迫了,挠了挠头,他道:“七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娶她,也不知她是何意。”又道:“我要不要先问问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