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顾家的当家人,顾博瀚今天一出场,就是威严十足。
他看着贝染,无可否认,这是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
男人爱美貌的女子,无可厚非!
但是,男人爱美人,更爱才女!
贝染从来到了顾氏山庄到现在,态度一直是落落大方、不慌不忙,而她俏丽的脸庞上罩着月亮般的皎洁。
顾博瀚的脸上闪着冰寒的冷光,像是森冷的剑影,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瞳仁亮晃晃的,仿佛是两支就要射出去的冷箭,炯炯目光直视着贝染。
贝染和顾倾尘共同生活了四年,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顾倾尘的。
很显然,遗传学真是个奇妙的东西,顾倾尘很多方面都是来自顾博瀚的。
所以,这一刻,贝染毫不惧怕,她迎上了顾博瀚的目光。
对于一个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狮来说,无论前方是什么样的险境,她也是和母狮一样的战斗到底!
贝染毫不含糊,直接问道:“顾老爷,我家的一对龙凤胎是您叫人带走的吧!”
她这话是肯定句,并非是疑问句。
她的语音清亮而不卑不亢,眼神亦是摄人心神的晶莹色彩。
顾博瀚看着她,目光挑剔,咄咄逼人,这确实是一个聪慧的女子,“那是顾家的血脉!”
贝染这时微微的弯了弯唇,她的两枚黑眼珠格外有光,格外的玲珑,她是个聪明人,哪会不知道顾博瀚的用意,顾家想抢回一对龙凤胎,而顾东隅是这第三代的嫡孙。
对于华夏民族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血脉更为重要,顾家的嫡孙怎么可能流落在外?
“只要倾尘同意就行。”贝染知道,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是不可能和顾博瀚抗衡的,母亲已逝,父亲根本不知道是谁,她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只有这一对龙凤胎,还有就是顾倾尘。
顾博瀚这时坐在了首位上,那是紫檀木做成的高级木椅,他再次望向了贝染。
这是一个似水一样柔的女子,亦是一个似玉一样玲珑剔透的女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玉能养人,亦能毁人。
贝染明白,她的力量太过弱小,和顾博瀚比起来,就是以卵击石,而顾博瀚自然是不会伤害这一对龙凤胎,但是,他绝对有能力让她看不到这一对龙凤胎。
所谓的豪门,说白了就是仗势欺人罢了。
贝染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顾博瀚犀利的目光凝视着贝染,像是一把钢椎,直刺贝染的心:“你是倾尘这些年身边唯一的女人,你应该明白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
“贝染愚钝,真不知道!”贝染依然是迎着他目光,语声淡然如水。
她可以在聪明的时候冰雪般聪慧,她可以在装傻的时候恬静如水。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倾尘的母亲宋霞音没有和顾博瀚生活在一起,一个人远走他乡,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能伤害一个女人至此的,只有情。
何况,贝染见过宋霞音,宋霞音乐观开朗,绝对不是为了钱而离开顾博瀚的,何况,宋家也是家底非常深厚的人家。
再加上,只有顾煜城在顾博瀚的身边,顾倾尘和顾家素无往来。
那么这一次,顾博瀚的目的无非是两个,其一,想要夺回一对龙凤胎,归为顾氏家族的名下。其二,想要和顾倾尘恢复父子之情,所谓血浓于水,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父子亲情是永远不能抹杀得掉的。
贝染自然是想得到,只是她肯定是不会站在顾博瀚的这一边。
顾博瀚冷哼了一声,深沉而冷漠的目光,很像是猫科动物在窥探着猎物一样,将阴险狡诈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何必跟我装傻?”顾博瀚冷声道:“我确实是不会动这一对孩子,可是你呢?你说,我让你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会怎么样?”
贝染也凝视着她,眼睛里的目光宛如夕阳一样的明亮的色彩,“顾老爷当然是有这样的能力,只是,您活到了现在,也没有明白亲情的真实含义,不是您让我消失了,孩子们就不记得我这个母亲,也不是您让我消失了,倾尘就会忘记我这个女人;亲情是一种心灵的互动,不需要言语,已经是情感如海水般的深。无论您今天的目的是什么,我也表明我的立场,我尊重倾尘做的任何决定,我不会干涉他的人生他的决定。”
“很好!”顾博瀚叫了一声:“来人,带走!”
马上从门外走进来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就要带走贝染。
贝染这时从容的说道:“不要碰我,我自己走!”
……………………
医院。
顾倾尘从手术室走出来,杨君逸就上前道:“倾尘,贝小姐找过你……”
“什么事?”顾倾尘吩咐他的助理医生和护士将病人推去病房。
杨君逸着急的说道:“贝小姐说,孩子不见了……我已经联系了卓sir,他们查过学校附近的监控,不是宋旭尧所为……而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我怀疑是顾家……”
“我知道了!”顾倾尘点了点头,“你跟进一下病人,我先走了。”
“倾尘……”杨君逸知道,这些年,他虽然是顾氏豪门的太子爷,顾倾尘从来不拿这个名号来做人,也没有和顾家有任何的联系,他伸手拍上了顾倾尘的肩膀:“倾尘,亲人之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好好的和老爷子谈一谈。”
顾倾尘没有说话,杨君逸轻声道:“去吧!”
顾倾尘换下了医生袍,然后开车,往顾氏山庄而去。
他将车开到了山庄外,马上有黑衣西装人为他打开了车门,并且是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大少爷!”
顾倾尘没有应人,而是大步的朝葱郁里的那一抹白色明珠似的房子走去。
顾倾尘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回来了,时光是一把无情的刀,刀刀催人老。
再次走进来这里,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记忆,叫做遗忘。
可是,最残忍的一种记忆,就做遗忘不了。
当顾倾尘一身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了富丽堂皇的厅堂时,顾博瀚这一刹那,仿佛是时光倒回了三十年。
父与子,情与义,天和地。
两父子见面,上一次的时间是什么时候,父子俩都是记得的,决裂——是最残忍分开的方式。
再见面,依然是在决裂的地方,记忆犹如潮水一样的涌现出来。
顾博瀚的目光犀利如箭:“我没有请你,你怎么会回来?”
顾倾尘的双眸冰冷寒漠:“你一如既往,一点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