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渐渐清明,宛若月下清潭,泛着点点柔光。
还略显苍白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声音异常沙哑。
“是……你!”
看来还记得她!贺兰甚是高兴,转而动了动手指,桌面上的茶壶自动的倒了一杯清水。
“喝了吧,声音太难听。”
其实不仅仅是声音沙哑僵硬,身体也是如此,只是抬起手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都觉得很是困难。好不容易握住了茶杯,却止不住的颤抖。
贺兰却当做没看见一般,耐心的等着,等他终于饮下水后,才调侃的说道:“走吧,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她先走了出去,男子沉默的盯着她背影看了看,也跟了上去,只是动作还有些僵硬,但若是没有她刚才那杯清水,恐怕现在他连动也动不了。
两人坐着来时的马车离开,才刚坐下,贺兰便将手贴在他的前胸。
“你……做什么?”他很不自在的朝后方挪动,想避开贺兰的手。
“方才我只是将你体内的禁制消除掉了,但你体内还有毒,若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呆着别乱动。”贺兰将他抓回来,手中泛起温润光华。
不过是幼时的记忆罢了,贺兰在将帮助他身体恢复后才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多的怜悯之心,实在是有些不像话呀。
马车缓慢行进,车内却一片寂静。
池铭看着贺兰,他想不透这女人的修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贺兰察觉到他的探视后,便道:“怎么?被我迷住了?”
“才没有!”池铭立马收回目光。
贺兰轻笑,正要说话,一阵飓风刮来,车帘子被掀得飞起来。贺兰不悦的皱眉,“你就不能换个出现方式吗?”
“不能!”焦鸿摇头,直接坐在了贺兰身边,手也不老实的想将她揽入怀中。
贺兰岂能让她如愿,一脚便将人踹飞出去。
池铭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焦鸿的威压压碎,但好在贺兰在他身前支起了一道屏障,这才缓过劲来。
“他是谁?你新收的小白脸吗?”焦鸿瞥了眼池铭,这人未免也太弱了。
贺兰知道池铭的个性,被人如此调侃必定生气,便转移话题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魔尊出事了。”焦鸿正色道。
如果不是因为魔尊的话,他也懒得跑一趟下界,只是他的眼神却依旧时不时的扫向池铭。
贺兰眉头微挑,事情比她预想的快了很多。
“他这会儿在哪里?”贺兰问道。
“决裂谷底。”焦鸿言毕,一探爪抓住池铭,红光从掌中涌出,转眼覆盖住池铭,池铭痛苦的青筋鼓起,却动弹不得。
贺兰见状,没有阻止,因为早晚池铭都会走这一步,只在于是她亲自动手,还是他人动手罢了。
红光之中,池铭的身影逐渐消失,接着从中心位置冒出一股股的黑气。
焦红脸色严肃,五指成钩,猛的用力一缩,那口巨大的棺材便从红光中被拉了出来,光芒过后,池铭的身体再次出现,但整个人都呈现一种透明的状态。
贺兰将一道神力打入他体内,他的身体才慢慢有了凝聚感。
“你们做什么?”池铭虚弱的问道。
贺兰对他笑了下,“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们走吧。”
棺材打开后,里面空无一物,但贺兰对着内部打出一道法决,如同宇宙一般的星芒顿时出现。贺兰抓住池铭,便跳了进去,焦鸿紧随其后。
三人的身影消失后,那口棺材也跟着消失。
决裂谷底,阴风阵阵,卷杂着来自地狱的气息,修行者的护身罩轻易就会被侵染吞噬,即便是仙人也不愿意到此处来。
贺兰等人一出现,周遭浓烈的阴气便扑了过来,贺兰弹动手指,一股真阳之火在三人周边燃烧起来,隔绝了那股子恶心又恐怖的气息。
池铭只觉得记忆中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又很熟悉,但现在其余两人却一点也没有要给他解释下的意思。
而同时,他除了跟着他们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即便外界的阴气被火焰隔离,他依旧能想象出若自己出去的话,瞬间就会被阴气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