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道:“你就在这呆着,我和无眉这就要走了,不日她还会返回此地,继续修炼。待她修成之后,你再离开这里,投万秀仙宗秀灵峰学艺去!”说完话,林青带着山无眉倏地离开了这里。
“这……”黄猴儿听的两眼瞪圆,半响才咂摸出味儿来,当即跺跺脚,拍着脑门感叹道:“敢情是这么回事!倒是把俺独个儿撇在这里了。恩公呐,您可真是做得出……”他这一根筋,居然还以为林青带着山无眉到外面幽会去了。
其实呢,林青只顾着赶路,哪有什么幽会的心思。
“最近没遇到什么麻烦吧?”赶路之间,林青问道。
现在的山无眉确实美丽惊人,但眉宇间透着丝丝抑郁之色,总是沉默不语,安安静静,似乎时刻都有想不完的心思。相比于过去,她似乎多了很多的烦恼,不似过去那样纯粹而无忧无虑了。
山无眉摇摇头,“枯荣山近来很安静!”她轻声细气的说道,然后轻轻抿着唇瓣,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你有什么打算?”对于山无眉这种状态,林青暂时很难适应,竭力寻找话题,希冀气氛不要太僵硬。
山无眉只是摇摇头。她知道林青是在问她,将来离开枯荣山后的打算。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想。她心里其实充满着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听说海外有仙岛……”林青说道,希望能给她点建议。
“我不想去!”不等林青说完,山无眉便已开始摇头。“帮完你的忙,我就回枯荣山!”她忽然说道。
林青望着山无眉,眉头微蹙。他能感觉到,山无眉心里打着个什么结没有解开。陆坤之死以及前后经历之事,实在给了她太大打击。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小妖灵,忽然遭遇那么多残酷的事情,心里多少会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你怎么了?”林青关切的问道。
山无眉摇摇头,并不想说什么,在林青的注视下显得局促不安。最后她轻叹道:“忽然发现,这世上的乐趣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么多。修炼也并不能让人快活!”
林青听的愣住,看着她透着落寞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他才说,“明天会好的。”
山无眉笑了,十分伤感,眼神中透着让人心痛的自嘲。她说,“可惜今天一点都不好。”
时间是疗伤的高手,却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专家。林青知道许多事在山无眉心里留下了伤痕,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痕终会好起来。但她要如何走过这段灰色的日子,却是个棘手的问题。
他琢磨着怎么给她一点有用的帮助,思来想去没有头绪。想着想着,他想起自己那已经仿若远去烟云的前世,忽然灵机一动,沉声道:“你去当个普通人吧!”
“普通人?”山无眉皱眉,“什么是普通人?”
林青被问的一愣,尴尬笑道:“普通人自然不普通,喜怒哀乐都一样。我是说,你或许可以远离修行的世界,融入红尘俗世的芸芸众生中。他们小小的快乐,平淡的幸福,短短的一生,你应该从不知道吧?那样的生活,其实美妙的超乎想象!”
“是吗?”山无眉终于露出好奇之色,然后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没骗我么?”
林青意味深长道:“或许我上辈子就是那么一个普通人吧!那些幸福快乐,酸甜苦辣,一直烙印在我灵魂中,我今生都还记得。如果可以,让我再回去,我也是乐意的!”
“你放得下吗?”山无眉笑他。
“我这个人其实志向不大!”林青一脸坦然,“只要我能办的事情都能办成,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自私!”山无眉数落。
林青不解的看着山无眉,冀求一个解释。
山无眉轻轻呵出口气,幽幽地说道:“你能放得下别人,别人能放得下你么?”林青苦笑,嘟囔道:“那我就牺牲一下,勉强赖在这里,不回去了!”但他心里知道,打自己来到这里,恐怕就已注定,一切都回不去了。况且他真的想回去吗?面对这个问题,大多数时候,他自己都表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