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答应过本王的,两月之期已然过半。”他攀住树枝,一跃登上山峰,然后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在转身,满目灯火山脚下,巍峨壮阔。
点点头,“君子一诺,言出必果。”
陆蘅负手,弯了唇角,“可你并非君子。”
薛妙妙淡淡笑了一笑,“将军何时也如此风趣了?”
不置可否,月色缭绕在云端。
“入冬之后,皇上下徽州南巡,务必要在此事之前,做个了结,以免夜长梦多。”
徽州,是他设计换来的,而心腹孙伯勇亦在,只怕,事情不会简单。
跟着他久了,到学会了几手揣摩人心的功夫。
“不是我故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说与旁人…倒也和将军无关。”她静静答了一句,蹲下身,采了一把不知名的小野花。
陆蘅并未有追究的意思,“无妨,谁人心中又没有秘事呢?本王不勉强你。”
将花捧晃了晃,薛妙妙嫣然一笑,“在我们家乡,男子若心悦女子,是要送花以表情谊的。”
陆蘅看着她人比花娇的模样,低声道了一句,“凤凰谷还有此等习俗?”
但实则,已经暗自记在心中。
难得两日的相聚,可以不畏惧眼线流言,实是逍遥畅快。
但两日休沐已然过去,展眼就该启程回京。
临行前,薛妙妙在营地里转悠,顺便照看一下伤兵的情况。
上回在玉门大营教授的先进医疗理念,如此看来,倒还算有所作用,至少因为感染而死亡的士兵,有所减少。
陆蘅有公务在身,自然不能时时陪着。
便由傅明昭带着薛妙妙四处查看,而有一位年轻的士兵,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但却少了一条右腿。
拄着拐杖,正在一跳一跳往前行走,空荡荡的裤管在风中摆荡,见她看过来,便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意,继续一步一步往场内走去。
发觉了她目光所在,傅明昭便道,“此人是中了箭毒,幸好命大,截去一条腿,换一条命,值得了。”
“可他如此,几乎同废人无异,连最基本的生活也照顾不来。”
傅明昭面无表情,已然见惯了残酷,“上战场的机会必定是没有了,拿一些安家费,过些时日便被一同遣返回家,自谋生计。”
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薛妙妙又问,“军营中这样的肢体残疾者,大约有多少?”
傅明昭叹一声,“没有千人,也有八百。”
这些人今后等同于失去了谋生的能力,更可怕的是,好男儿一腔热血为国效力,最后却连最基本为人的尊严都留不住。
起初只是一个闪念,若这个时代有假肢的出现,必然会大大提高他们的生存质量。
假肢…
薛妙妙猛地抬头,“对,可以试着安装假肢。”
“假…肢?是何物?”傅明昭一头雾水。
薛妙妙却因为这个想法而异常兴奋,眸子里闪着雀跃的光芒。
尽管如今没有高科技仿真材料,也没有人体感应装置可以收放自如,完全取代失去腿的生理功能。
但,原理皆是一样的,只要能绘制出仿人体关节骨骼的图样,再找人来制作,相信经过改良,必定会是突破的壮举。
“建安可有能工巧匠,可以做出仿制人腿的机关?”
傅明昭想了想,对她的理念似懂非懂,“有是有,但这天下第一巧匠,鲁班的后人,却是在徽州城。”
巧的紧,又是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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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两月之期越来越近,但地图之事,仍然头绪全无。
容夫人处处谨慎,根本无缝可循。
后宫里的平静难得维系了一段时日,发生在谢贵妃长女*帝姬身上的一件事,又惊动了整个后宫。
*帝姬如往常一般下了御书房,岂料在花园里贪玩了片刻,回到寝宫便头脑发昏,不能说话了。
这一调查不打紧,正巧白日里太医署薛妙去过朝霞宫诊脉,恰恰还给*配了一副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