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婴儿的哭声从雨中传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连忙循声望去,正看到瓢泼的大雨中有一栋高大的房屋,那房屋灯火通明,许多人影在穿梭着,那些人身上的穿着都非常奇怪,都是程苦月从来都没见过的。
其中的那些男人,也让程苦月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们的脸色都很白,走路的时候都弓着腰,而最奇特就是他们的脸上都没有胡须,仿似女人一样,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活脱脱的女人样。
人来人往,有的甚至就从他身上踏了过去,仿似他是完全不存在的一般。
他起身扑到房屋的窗上向里面看去,看到一张挂着绸缎纱幔的雕花大床,那床宽大贵重,上面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而在床边,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妈子,此时正怀抱着一个婴儿的包裹。
“娘娘,是个公主,”老妈子低声说着话,将婴儿的包裹放到了女人的身边。
“上苍为何不能眷顾我?”听到老妈子的话,女人一声哀痛的悲呼,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甚至连去看孩子一眼都没有。
“娘娘,老奴倒是有一个主意,前日,隔壁陈阁老的儿媳妇也生了,是个小子。”老妈子低声神秘道。
“你,你这是欺君大罪!”女人先是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老妈子的意思,不觉是惊愕地说道。
“哼,欺君大罪就欺君大罪,被发现了大不了杀头,可是一旦事成,那荣华富贵可是享不到头的,再说了,就算不去欺君,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以一个弃妃的身份存活下去,那滋味还不如死了。老奴在宫里呆的年头比你的年岁还大,事情看得可不是一件两件了。”老妈子低声规劝。
听到老妈子的话,女人最终咬牙点了点头,对她道:“你速去办,一定要隐秘,不许让任何人知晓!”
“放心吧,这事你就交给我吧。”老妈子领命,抱起床边的女婴,转身出了房间,冒着瓢泼的大雨,没入了黑夜之中。
“呼——”一阵疾风骤雨吹来,时空流转,程苦月发现自己突然又进到了另外一所大院之中。
那大院之中,一片的漆黑,只有门口挂着的两盏风灯在雨里摇曳着昏黄的光芒。
不知不觉,程苦月进入到了一间温暖的房间之中,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女人,女人的身边,小小的摇篮之中,一个婴儿正安详地熟睡。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窗棂一声轻响,随即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从窗户跳进了房中,快速地将摇篮中的孩子抱起,然后又把自己怀中的一个包裹放进了篮子中。
将孩子调换了之后,黑影翻身从窗户又跳了出去,随即一阵疾跑,身影没入夜雨之中。程苦月心里一阵莫名的焦急,心随意动,时空在身边流转,随即他就发现自己居然是紧紧地跟随在了那个黑影的身后。
黑影快速来到大院的墙边,一个翻身上来墙头,接着猛地一跳,落到隔壁的院子里,接着再绕过前堂,来到了后院之中,向着游廊下走了过去。
此时的游廊下,一个身影正在等待着,见到来人,不觉低呼问道:“得手了吗?”
“嗯,娘娘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我等着跟随娘娘享受荣华富贵呢,嬷嬷你说是不是?”黑影说着话,竟然是一个粗声粗气的纯正的男人声音。
“那当然,你这些年忠心耿耿,不管娘娘是得宠还是失宠,甚至是变成了弃妃,你都一直追随着,这份心情,日月可鉴,你放心吧,来日娘娘重新回宫,必然不会亏待你的,快,你随我来,这一阵大雨淋下来,想必你也冷了吧,嬷嬷我给你准备了参茶暖身。”廊下的人影引着那个男人一路穿过游廊,来到了院子最角落里的一处小房子中,然后悄悄推门进去了,那个男人随即跟了进去。
程苦月身影一飘,来到了小房子的外面,趴在窗上看进去,正看到那个老妈子在和一个浑身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说着什么话。
此时,那个男人已经将婴儿交给了老妈子,老妈子把孩子抱在怀里,欣喜地不得了,顺手从桌上端起一碗热汤茶递给了那个男人,男人也是满脸欣喜,并不防备,端起热茶一饮而尽,随即还没来及说出一句话,就突然“啊呀!”一声惨叫,双手抱着肚子滚倒在了地上。
“唔唔,你,你想杀人灭口,这汤里有毒!”男人咬牙吐血,在地上抽搐着,眼睛充满了怨恨。
“这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了,这件事情娘娘交待过了,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安心地去吧,你的后事我会给你妥善安排的。”老妈子看着男人说道。
“哈哈哈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哼,你今天杀了我,来日定然也会杀了你,娘娘如此多疑,必然也不容你活下去!”男人苦笑一声,随即一阵剧烈的颤抖和抽搐,失去了声息。
老妈子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回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从出了房间,一路来到了院子的正堂主室之中,将婴孩交给了床上躺着的女人,并且告诉她,一切都办妥了,这事除了女人和她,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太好了,”女人满心欢喜地结果婴孩,眼角晃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情,定定地看了看老妈子,接着却是突然费力地起身,跪在了床上,对老妈子叩头道:“李妈妈,您的再造之恩,寰儿永生难忘,来日若得回宫,必然相报,如今寰儿落魄,无以为报,就请拜认妈妈为义母,望妈妈能够多多照顾寰儿这个苦命的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