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林氏之前私下与他说的那番话,有些道理。
弘安岑家家大业大,尤其是西府二房,他的嫡兄只会败家和花天酒地,也生不出继承家业的儿子。他父亲虽抛了脸面不要,学人家一树梨花压海棠,新纳了几位小妾,可也没一个生出儿子的。西府偌大一份家业,后继无人,他父亲只能依靠他的大郎和三郎,撑起这份家业,为西府增光添彩。
只要现在他们同意归宗,回岑家上族谱,就是西府的嫡二房,不再是庶出,身份与从前大不相同
当年他们一家在西府吃了多少苦只得了些糊口的银子,就被人赶出来,还差点儿丢了命。
如今,是该他们一家向岑家,讨要些本钱的时候了。
他和林氏可以拿身子不适,不能长途跋涉为借口,继续留在安坪镇,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只让三个儿女归族,把西府握在他的孩子手里。他孩子们,可以利用西府和岑家的势力以及关系,为自己谋一个更远大光明的前程。
只是,他们一家离开弘安府也有五年左右,族中是什么光景,没人知道。岑家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尤其是装好的坏鸟,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他的几个孩子,当数二娘,在外逍遥自在久了,心思也单纯了不少。也不知道回去后,能不能应付那样复杂甚至危险的环境
二娘是女儿家,回去出嫁前都没得自由。她习惯出门种田、问医,被锁在岑家那一方压抑的小天地里,真的能开心吗
正如安三说的,万一,万一她一个不小心,叫人算计了她的亲事,嫁给一个纨绔,甚至衣冠禽兽,那岂不是要了他和妻子的老命
岑二爷之前的信心满满,叫安三少一番话扑灭。说得他患得患失,忧心忡忡,“你的话,也不无道理”
“父亲,快用晚膳了,你和师兄在聊甚”岑二娘敲门后进来。她的目的已达成,明儿一早,就会出发去京城。此时心情格外晴朗,一张脸泛着愉悦的柔光,叫人看了赏心悦目。
“关于你们兄妹三个归宗之事。”看着微笑走近自己的女儿,岑二爷又骄傲又苦恼:“二娘呀,方才之君与我说了一些话,让我有些烦恼,也不知该不该让你们兄妹三个归宗了。尤其是你,为父怕让你回弘安府,会害了你。”
“回去肯定会害了师妹”安三少在一旁接话:“先生,师妹,你们千万不要回弘安府呀那弘安岑家除了名声好听,族里的官和名士多些,有什么好人多阴私算计更多,哪里比得上我们安家富裕简单。要我说,师妹你要回弘安府,还不如来淮州府,住我们家”
“住你个大头鬼”岑二娘和岑二爷同时白了安三少一眼。
这时,岑二爷再傻,也知道安三少对他家乖女儿不怀好意了。
他想起之前安三少说的那些挑唆的话,就气不过。指着他骂:“混账感情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儿就没安好心。想让二娘住进安家做梦都不行浑小子你敢把主意打到二娘身上,真是、真是反了天了你给我滚滚”
“父亲,息怒。”岑二娘还想让安三少借暗卫给她,这会儿压着想把他打出岑家的冲动,勉强笑着劝岑二爷:“师兄他向来行事不羁,就爱胡言乱语。将才他说笑呢。您和他较什么真”
同一个蠢货二货较劲,不是拉低自己的格调和智商吗这话岑二娘不好当着安三少的面说出口,只得用眼神安抚岑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