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和你商量一下。我们两队人轮流守夜,三更前由你的人守,三更后换我的人。这样大家都能养足精神。三少,你看可好”
安三少和煦地笑:“好。当然好。”他心道:麻蛋这于立柏果然不讨他喜欢,说话颐指气使,明明都安排好了,还说什么和他商量还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瞧不起他的模样,看得他手痒。
若不是着急救岑家人,他就要和他干一架打破他那一脸含蓄的不屑。
立柏听完安三少的回答,对着手下喊一声:“就地休息三更后起来。到时明子你带五六个兄弟和安家人轮换,阿修你和其余兄弟随我入林,继续砍木做筏。”
“遵命”明子、阿修和其余亲兵纷纷抱拳大声应道。
一股凛然的气势扑面而来,让安三少看得热血沸腾又心中发酸:果然正经jūn_rén 和他手底下这些懒散的护卫,就是不一样单单一句话,就可看出这些人的军纪有多严明。立柏的话,他们简直奉若神旨。真是叫人羡慕嫉妒啊。
若是当年他也去从军,说不定如今职位升得比立柏还高,论身手,论才智,他自认不输立柏。
好吧安三少略为心虚地低低头:他承认,在领兵作战和拳脚功夫这两方面,立柏这个讨厌鬼,是比他强那么一丢丢
第二日辰时,安家人陆续清醒,准备上货时,立柏和他的九名亲兵又从林中带回了三只木筏。
看到木筏,安三少疑惑须臾,便马上想通。他问立柏:“镇上的水,真的深到可以用木筏了”
“嗯。昨日我们进去探过了。里面的水挺深,且有的地方,洪水的流势还颇急。人、马都无法通行其中。只能用这种不宽不长的小木筏。长了宽了,可能卡在街道转角处。我已带人做了五只木筏,足够承载我们这些人”
“千总大人果然思虑周全。”安三少指指他身后的货物,“只是您似乎忘了,我们还带了这许多货物。我看您和其他军爷们,怕是得停下来,等等我们。我让人再做两只木筏,把货一起运走。”
“如今山上短粮少药的,听说还有疫症横行,怎么少得了药材和吃食光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去,顶什么用又不能管饱治病。”安三少尖酸的道:“千总大人,不是只有救人的热忱,就行的。”
“哼那三少你们就留下来慢慢做木筏吧。等你做好木筏过去,相信岑家人都已被我们营救下山了。”立柏被安三少的口吻激怒,“阿修,让兄弟们把那三张木筏丢下,抬着我们昨晚做的那两张,随我先走。明子,你们留下来看马。”
“等等”安三少从挡在他面前的一根树枝上,折下一根嫩枝,刁在嘴里痞痞地冲立柏笑:“千总大人,您从清安县过来,应该听说过金田村山下的道路,被山石和洪水阻断了吧您和几位军爷就这么过去,怎么上山去到村里”
“我不信那路会完全被堵死。”立柏的声音比清晨的露气还寒凉,“距离那路被阻断已有数日。这些天又一直下着大雨,说不定山上的洪流早就奔流下山,把那些堵着路的山石都冲走了。”
“大人言之有理,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安三少摆摆手:“那我就祝您心想事成,真的找到缺口爬上山。您们慢走,恕我不远送了。”
安三少本想让立柏等他一下,告诉他自己手里有焚天雷。但立柏死鸭子嘴硬,还说什么不信路会完全被堵死。既然这样,他还能说什么只有祝福他一切顺利了。
不过,依他推测,立柏的设想多半要落空。
金田村山下那条路他也熟,少年时他常呼朋唤友,带着安家护卫们走那条路,进山打猎。在他印象中,那条路正上方有一大块凸出的巨大岩石。他猜那条路之所以被阻断,多半是因那块巨岩掉落下来,堵死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