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管事的反应,比陆铭司和他那溜须拍马的手下慢了半拍。他紧随其后,与岑二爷送上一个“保重”的眼神,便急急去追安二老爷了。他对读书人,总是狠不下心,尤其是岑二爷这般命途多舛的文曲星。
安泽被两名打手小弟扶着,落在他们后面。
临走前,他阴狠地看了看岑大郎和岑二爷,“岑老爷、岑大少,咱们后会有期。”至于岑二娘这个小娘子,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安泽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他可不是没品的周远达,老弱妇孺都欺负。
岑二爷和岑大郎对此不置一词,冷冷地目送安泽和他身后的一干护卫离去。
岑二娘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不说话,这不是她该发言的场合。若不是父兄都在,她年纪也还小,如今成为平民也没那么多忌讳了,方才那么多外男在,她应该回避的。
眼见该走的人都走光了,赵樾见仍没人记起被绳子绑着站在一旁的他,忍不住号了声:“谁来给我松松绑呀我的手脚都被捆麻,快成木头人了”
偏院里冷凝的气氛顿时一松,众人都被他逗笑,林四爷对身边的简三爷道:“老三,去给他松绑。瞧他那熊样儿”
“好咧”简三爷屁颠屁颠地跑到赵樾面前,一边嘲讽他没用,一边给他松绑。
岑二娘站得久了,脚有些酸疼,她默默地坐到之前和父兄一起用糕点的石桌旁的石凳上,端起桌上凉透了的茶,小小地抿了一口:呃,真冷。不过喝了一小口,肚子都凉飕飕的。
其他人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赵樾和简三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
赵樾被简三爷解开捆绑他的麻绳时,低声骂了句:“倒霉”
然后,他原地活动活动筋骨,等手脚恢复知觉了,越过林四爷和简三爷,走到岑二爷、岑大郎面前。
他恭敬地对岑二爷行了个礼,道:“岑老爷,此番是我行事偏颇了。事发前不但没有制止大少,反而和他一起胡闹,将周远达打伤,给岑家惹来祸事。实在是对不住我欲给岑家当护卫,不要工钱,只管吃住,给我置办四季的衣裳就行。您愿不愿意收”
岑二爷沉重的心情,被赵樾三言两语打破,他不禁微笑:“赵镖师言重了,是犬子连累了你才是。至于你说的无偿给我家当护卫,恐怕不妥”
林四爷见赵樾一脸焦急,正要说什么,他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闭嘴”转而朗笑着对岑二爷道:“岑老爷,我这小兄弟都放出替你家白干活的话了,您就收了他吧。不然人家会说我林四爷的兄弟无能,白给人做活都没人要,岂不是堕了我的名声。”他转头冲身后叽叽喳喳说笑的镖师们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可不是”
“四爷说得对,岑老爷,虽然赵樾这小子不怎么样,但好歹能镇宅,还不要工钱,您就收下他吧。”
“就是。白工干嘛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