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和楚国公领着上官府的一众家人离去,一个黑影落在坟前,紫发无风自动,他抬眼起来,望着面前的新碑,紫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妖娆诡笑。
出殡回来,楚国公便将自己关进祖祠,不吃不喝。
老夫人得知一切,病倒在床,而香芹母女不知平阳侯会如何处置上官家,忐忐忑忑,缩进自己宅院,不敢到处乱走,再惹祸上身。
府中上下事务,反倒是青衣一个人强行撑起。
三日后,皇宫方向传来沉重的钟声,青衣知道,那是祭奠先皇。
接下来,该是他登基之日,燕京一场震天的浩劫堪堪落下帷幕。
青衣去祖祠看过父亲。
这三日楚国公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岁,等钟声停止,楚国公自回府后,同她说了第一句话,“如果肖华封你为后,你是否嫁他?”
青衣怔了,望着父亲赤红的眼,慢慢垂下了头,“青衣不嫁。”
楚国公长嘘了口气,“如果为父亲想你嫁,你可愿嫁?”
青衣猛地抬头,迷惑,惊讶,最后了然……老太太本不喜欢月夫人,自从楚国公倒了,就称病在床,院门不出一步,月夫人的丧事一律不过问。
而香芹被逼宫的事一吓,早没了主意,如果能走,巴不得跟楚国公划清界线,便她没处可去,只能缩在府中,回来了就躲着不肯见人,摆出一副一心相佛的模样。但凡有人问起,都说她这些年是不待楚国公见的,自然什么事也不知道。
众人当然明白,她这副嘴脸就是想尽自己所能的与上官家撇开些关系。
府中人对她固然不屑。但楚国公都躲进了祖祠,又哪里有人去理会香芹。
反倒是彩衣全不避忌,想方设法打听平阳侯的一举一动。
月夫人的死以及楚国公多年的谋划失败对楚国公打击很大。从宫里回来,虽然参于夫人的丧事,但大事小务却全由青衣一个人担着。
青衣一直忙碌,没有片刻轻闲。
这会儿所有事都忙完了,无事可做,反而说不出的空虚和寂寞。
青衣出了祖祠,夜风拂过。透着些清凉。
远远见小桃匆匆急走。
小桃是随她一起过来的,但楚国公除了她,谁也不见,所以她进祖祠见父亲以前,便叫小桃先回去。
按理小桃这会儿早该离去。怎么这会儿才会匆匆走开?
不由地起了疑心。
暗暗跟在小桃身后,见她走到一个僻静下,四下看了看,不见有人,闪身进了旁边的一条幽道。
静心越发觉得小桃行迹可疑,悄然无声地潜了过去,透过树丛,见假山旁等着一人,竟是玉环。
自从雪梅茶被做手脚后。虽然小桃说是肖华的意思,而且雪梅茶的秘密只有她和肖华知道,所以她不能不信。
然她虽然信了,但对小桃终不能再象以前一般全无戒心。
再说她那日与肖华巧会被玉环带了人来捉奸,虽然没有证据说是小桃放风,但她心里终究是有一个结。
这时见小桃偷偷摸摸地见玉环。嘴角不由得抽出一抹冷意。
小桃与玉环耳语,完全听不见声音,青衣也懒得再听。
环着手臂,背靠了假山望着天上闲云。
没过多久,听见两个丫头分开,各走各的,小桃仍是原路回来。
小桃匆匆急走,直到从青衣身边走了过去,才发现假山边上有人,惊了一下,回头看来,这一看真唬得七魂没了六魂。
哆嗦着唇,半晌才唤出声来,“二……二小姐,你……你怎么在这儿?”
青衣收回望着浮云的目光,冷清清地向小桃瞥去,“这句话,似乎该我来问。”
小桃往回来路望了一眼,远远还看见玉环的身影,知道抵赖不过,脸一白,咬了咬唇,道:“玉环约我来见她。”
青衣移开视线,看向面前的一枝花枝,“她来向你打听,我与肖华的事?”
“是。”小桃紧张得绞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