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就是给楚国公加上一把火,迫楚国公将青衣嫁他。
“夫人,你怎么了?”楚国公从来不曾见过夫人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没事。”月夫人回神过来,哪敢把蛇侯的身份告诉丈夫,向蛇侯行了一礼,“妇人见过永亲王。”
蛇侯笑笑道:“就快是一家人了,夫人不必这么客气。”
楚国公第一次见永亲王,也是大吃了一惊,模样不比月夫人此时好多少,以为夫人也是吃惊于永亲王的模样,才会如此,哈哈笑道:“是啊,等老夫回禀了皇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蛇侯嘴角含笑,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月夫人虽然知道蛇侯对青衣势在必得,但眼看就要成为事实,却忧心重重,“不知青衣……”
楚国公手一挥,不以为然地道:“儿女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由爹娘做主,她一个姑娘家还能有意见不成?”
如果换成别家女子,楚国公这句话,自然是没错的,但月夫太了解青衣的性子,如果她不愿意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来,轻拉了拉丈夫的衣袖,低声道:“还是问问青衣的好。”
蛇侯眉头微蹙,眼里闪过一抹不快,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向月夫人瞥来,月夫人心头一紧,她是答应过蛇侯的。
但上一世的凄惨场景历历在目,她现在想起来,仍怵目惊心。
道:“妾身想,永亲王也希望我们家青衣能心甘情愿地嫁过去。”
蛇侯挑眉一笑,神色间多了抹傲然之态,“那当然,虽然说婚姻大事论不到小儿女来作主,但强扭的瓜不甜,问问青衣小姐也好。能不能请青衣小姐出来见上一面?”
虽然他这么求见未婚女子,很不合礼节,但青衣是野惯了的,并不象其他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外头瞎晃,见她比在待上见一只猴子更容易,楚国公虽然口中说儿女之事由不得小儿女作主,但也怕青衣不愿意,以她的性子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回头让人去请青衣过来。
青衣听说父亲约见永亲王,就明白父亲的意思,正在寻思怎么把这事给搅了,就有人来叫,请她去前厅见永亲王。
也不收拾,就平时的一身装扮,就去了前厅。
进了前厅,见与父亲平起平坐的竟是蛇侯,而在一旁小心服侍的母亲面色忧色,暗惊了一下,永亲王竟是从小蛟儿体内脱身出去的蛇侯。
蛇侯见她来了,便起身向她看来,眼里三分媚意三分风情,等楚国公引见了,便笑着给青衣行礼下去。
青衣嘴角闪过一抹冷意,“是你?”
永亲王带兵前来,条件只是要一个青衣,楚国公就怀疑青衣与这个永亲王认得。
见青衣表现丝毫不觉得意外,“你们认得?”
青衣瞥着蛇侯,冷冰冰地道:“何止认得,当真熟悉得很。”
蛇侯眼里媚意横生,笑着道:“十一姑娘还记得本王,本王深感安慰。”
楚国公听永亲王竟公然叫青衣为十一,可见他们是在蛇国就认得的。
更认定永亲王此次助太子夺位是冲着青衣来的。
这一发现,让他有些欢喜,既然永亲王知道青衣的底细,还来求亲,而且表态娶青衣为正妃,那么那些传言就根本不是问题了。
最重要的是,永亲王为了娶青衣,肯借兵二十万给太子,青衣是他的女儿,如果青衣嫁了他,北疆就成了他上官家的后盾。
那样一来,哪里还需要顾忌平阳侯?
青衣将父亲的表情看在眼中,猜到父亲心中所想,虽然这件事换个人,也会象父亲这么做,但青衣心里仍是冰冷一片。
看着蛇侯忽地一笑,“青衣为侯师的一句话,在蛇国苟活了这许久的日子,岂能不记得侯爷。”
“侯爷?”楚国公脑子开始搅浆糊。
青衣冲父亲笑笑道:“爹爹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蛇国大名鼎鼎的蛇侯大人。当年女儿因蛇侯大人一句话,成了蛇国的死士十一。至于侯爷如何成了永亲王,女儿就不得而知。”
楚国公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这是怎么回事?”
蛇侯抖开手中握着的折扇,勾唇笑道:“还是这么个烈性子。”转头对楚国公道:“当年我皇兄派了些特使出去扶持一些附属国,不巧越国就是其中之一,而小王正是前往蛇国的特使。”
楚国公吃了一惊,“越国居然是北疆的附属国,平阳侯可知道这事?”
蛇侯邪眸里飞快地闪过恨意,“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小王和国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
楚国公恍然大悟,为什么平阳侯这么执着地要将蛇国圈死在小小的合欢林里,不容他们扩张。
北疆挨燕国北界,而蛇国却紧贴着燕国西面,如果蛇国扩张,再与北疆相接,就可以将北燕吞掉。
如今蛇国被平阳侯所灭,永亲王有多恨平阳侯,可想而知。
永亲王恨平阳侯,对楚国公来说是好事,但是楚国公却另有不安,就是突然觉得永亲王娶青衣,是因为青衣是平阳侯的人。
这样的话,他娶了青衣回去,也未必会重视,那么北疆自然成不了上官家的后盾。
但如果不将青衣嫁给永亲王,便只有姜国太子可以考虑,岂不说并不知道姜国太子知道青衣这不堪的往事会如何反应,就说姜国与平阳侯的关系,姜国太子在他心目中已经落了下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