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姑姑答应了一声,就和卢妈妈一块儿,亲自领了牌子,进宫去了。
不多时,顾神医便匆匆赶到。见到整个人都胖了一大圈的谢葭,也有些吃惊。却笑了起来,道:“好极好极。恭喜太夫人,恭喜夫人,夫人这是已经瓜熟蒂落,马上就要生产了。”
太夫人道:“顾大人,您来瞧瞧,葭娘若是生产,可会有危险?”
顾神医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胎儿的成长情况。胎位,都没有问题。好像就是羊水有些少。最好就能这两天发作。那么早点把孩子生下来,就一点事儿都没有。若是迟迟不发作,只怕养水越来越少,怕孩子闷死在里面。
他看了连姑姑一眼,显然连姑姑也是发现了的。所以才会提议请了他来。
他想了想,只是委婉地道:“最好今晚能发作。”
谢葭人胖了之后脑子也迟钝了,也没有发现众人的气氛有些诡异,就傻乎乎的由着袁夫人把她扶回了房里去休息。
太夫人就拎着顾神医和连姑姑到了莲院。
“顾大人,您有话,请直说罢。”
顾神医直言不讳,把情况委婉地说了一遍,然后道:“正如下官所说,若是今晚能发作,便是最好的。”
太夫人听着颦眉,看向连姑姑。
连姑姑亦道:“奴婢瞧着,也是这么一回事。毕竟这还没足月,虽然孩子已经熟了,但是只怕……发作不起来,就糟糕了。”
太夫人眉头颦得更深了,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连姑姑摇摇头。
作为同行,顾神医却知道连姑姑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不敢说,或是不想说。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道:“办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太夫人是想保大,还是保小了。”
太夫人顿时沉下脸,道:“顾大人,您此话何解?”
顾神医倒也坦然,道:“若是保小,最迟两天后,若是还不发作,便只能想法子,把孩子剪出来……”
话没有说完,太夫人就厉声道:“这绝对不行!顾大人,您说,要保大,怎么保?”
顾神医道:“您放心,自然不是让您把这好好的孩子给堕了。下官倒是知道一种催产的办法。但是这是民间的土方子,催是能催,可是对母亲和孩子却都极不好。到时候不但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会先天夭折,或是体弱甚至是带病的,连母亲也……”
“母亲怎么样?”
连姑姑低声道:“这样,是很容易血崩的。”
卫太夫人长久说不出话来。其实,顾神医的话里却还有一层意思,若是要保大,便把孩子堕掉。
可是她怎么舍得啊……
连姑姑轻声安慰道:“太夫人,您先不用急,说不定,今晚就发作了。”
卫太夫人定了定神,道:“好。”
谢葭浑然不觉,当天晚上还呼呼大睡。第二天一早也照常去花园里遛弯。
卢妈妈特地跑来给她请安,却看见她一脸轻松地在晒太阳,顿是又急又怕。连安也忘了请,就想冲回去给太夫人回话,无奈谢葭眼尖,已经发现了她,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
卢妈妈只好又强堆起满脸的笑容去给她请安,笑道:“夫人,您又早早到院子里来了。”
谢葭笑道:“听说多走动走动,生的时候比较 不那么费力。”
卢妈妈暗暗伤心,死盯了她的肚子一会儿。终于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道:“夫人。您昨晚,可觉得有哪里不适?”
谢葭一脸轻松地道:“没有啊,倒头就睡了呢,睁开眼天也就亮了。对了卢妈妈。您怎么一早就到江城楼来了?娘吃过早饭了没有?”
卢妈妈顿时心碎。但为了不让谢葭看出端倪,连忙笑道:“吃过了,太夫人让奴婢来瞧瞧,若是夫人这儿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好帮把手,毕竟您屋里也没个得力的妈妈。”
谢葭笑道:“我这儿哪有什么要帮忙的啊。这满院子都是人呢,若是发作了,随便找个人去喊一声,连姑姑马上也就到了。您只管回莲院去,母亲是离不开您的。我这儿都好好的。何况。才八个多月呢,说不定啊。还早呢!”
卢妈妈惊恐地想,我的好夫人啊,这可不能说早啊!是越开越好啊。
眼看着她的肚子比起昨天又掉下来一些,可是怎么就还没有发作呢?
她也无心在流连,连忙去回了太夫人话。
太夫人也非常失望,又急又乱,和袁夫人两个相对无言。
半晌,袁夫人道:“若是葭娘来选,恐怕她会想要催产。”
卢妈妈连忙道:“可是催产。不但孩子危险,连大人也危险啊。”
袁夫人苦笑。道:“葭娘的脾气,恐怕还真就想赌上这一把。横竖,婶娘您也不会让她剪肚皮的。”
太夫人咬了咬牙,道:“我宁愿不要这两个孙子,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葭娘送命!”
话出,不但袁夫人吃了一惊,连卢妈妈都吓了一跳……
毕竟,在这个时代,做丈夫的若是舍不得,还情有可原,可是做婆婆的……何况,若是真被顾神医说中了是双生子……这在卫家是多么难得的事情,换了谁,谁也舍不得的啊。
卢妈妈连忙道:“我再去瞅瞅。”
太夫人一挥手,道:“你去!”
可怜卢妈妈一大把年纪了,还跑来跑去。几个女人忧心如焚,也顾不上谢葭会不会起疑心了,直让卢妈妈用各种理由跑了五六趟。
跑到第六趟,卢妈妈回来了,屁股后面跟着一脸狐疑的谢葭。
卫太夫人和袁夫人都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来了?还不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呆着待产!”
谢葭一脸茫然,道:“卢妈妈今儿有些不对劲儿,老往儿院子里跑……娘,婉婉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卫太夫人愣住。
袁夫人反应快,连忙道:“哪有什么事儿,我们不是听说你要生了,心里着急吗?所以一直差卢妈妈去瞧瞧啊。”
谢葭不禁暗自嘀咕,心道怎么可能?真要发作了,肯定会派人来通知的。这卢妈妈又不是闲人,这都跑了五六趟了,理由一次比一次牵强。何况,若是真心急,那以袁夫人的个性,就不是坐在莲院等着了,而是应该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才对……
除非,她们俩有什么事儿,要一块儿商量……还要避着自己。
谢葭临产,也有些怕,所以也没什么耐心,只道:“娘,婉婉姐,你们就别瞒着我了。这卢妈妈来了那么多趟,我要是一点儿什么也没看出来,才稀奇。”
太夫人和袁夫人还沉默不语。
谢葭便道:“我说,我……”
突然就觉得下身一热,顿时她的面容就扭曲了……
太夫人吓得半死,一下子站了起来,道:“葭娘,葭娘?!”
谢葭都快哭了,伸出手,动也不敢动:“娘,娘,羊水破了……”
这大冬天的,裤子都穿了好几层啊!一下子就全浸透了!怎么会这样?都还没有开始宫缩,羊水就破了?(未完待续……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