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卫氏武婢的厉害,那些纨绔子弟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纵然心里记恨,眼下也只能先灰溜溜地道了歉。
谢葭松了一口气,道:“几位夫人,受惊了。”
廖氏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笑道:“夫人真是魄力过人!”
谢葭勉强一笑,道:“我也就是仗着有武婢撑腰!”
她趁机道:“几位夫人若不嫌弃,请进舱一叙。只是我这里冷清得紧,并不丝竹佳乐,轻歌曼舞。”
小黄氏便笑道:“这有何难,夫人的魄力实在让妾身折服。夫人若是不嫌弃,妾身这就去取了焦尾琴来,愿以一曲以酬夫人之恩!”
谢葭大喜,道:“曾夫人一曲,千金难求,没想到我今日倒有这个福气!”
众人就都笑了起来。
刺槐又来重新温了酒。
几人聊了几句,很快互通姓名,熟洛了起来。廖氏有八分之一的西域血统,其祖上是西域嫁到大燕和亲的一位亲王侧妃所生的女儿,所以闺名带点儿胡味,叫月兮。亲近的人都叫她月娘。黄氏单名一个英字,人称黄英娘。刘氏单名一个如字,因为如娘如娘叫着像“如娘”,亲近的人都叫她如儿。
黄英娘应该是这三个人里年纪最小也最活泼的,几乎都是她在说话。
说起今天这件事,她也是义愤填膺,道:“今儿出来也没带几个护卫,但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几个登徒子。”
谢葭笑道:“好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理他们作甚,平白坏了我们的兴致。”
三女有些惊讶她的措辞,然后都笑了起来。
廖氏委婉地道:“夫人。您还真是……和外面传言得不太一样。”
谢葭来了兴致,道:“哦?外面都有些什么传言?说我泼辣擅妒,还有什么?”
又忍不住笑道:“今日这事儿传扬出去。只怕是我的泼辣之名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廖氏道:“都是我们连累了夫人。”
谢葭满不在乎地道:“无妨,几个登徒小子,我是顶顶讨厌的。教训了他们。我可一点也不后悔。对了,你还没说外面是怎么传言的呢。”
黄氏笑道:“说您才高八斗。画技一绝,是京中大家闺秀的典范。”
说着,又都笑了起来。
谢葭也笑,道:“我才不信!肯定还有别的……黄氏便笑道:“自然还有!说夫人您和将军情深意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其实是说我小气擅妒,为了不让将军纳妾,挟命相逼吧!”她阴阳怪气的。但是并无怒意。
说完自己又忍俊不禁:“真是冤死了!我当时是和将军起了冲突,想下楼来着,没成想鞋子一滑就滚了下去……”
廖氏忙道:“伤得重不重?”
谢葭笑道:“不重,虽然吓得不轻,可是我抱住了脑袋……”
黄氏道:“那就是了,哪儿有人寻死还抱着自己的脑袋的!”
说着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谢葭叹道:“可惜可惜,我醒了之后就到处跟别人说这回事儿,谁也不信,都看贼似的看着我,怕我再做傻事。将军也吓得连忙把亲事退了!”
黄氏道:“这就叫因祸得福了!”
谢葭也笑了。
焦尾琴早就被黄氏丢去了一边。几人闲聊起来。竟然丝毫没有代沟。谢葭心中不禁暗暗惊讶,观察了许久才确定这几个人确实不是穿的。那就应该是本土的奇女子了。难怪……会有那样的光彩,原来是思想上就比当代的女子进步很多……
她不由得有些激动,心中与这几人神交已久。结果果然没有令她失望。一时高兴,不由得就多喝了几杯。
直到天渐渐黑了下来,几人才摇摇晃晃地上了岸。
一辆马车等在岸边。
谢葭瞪大眼睛一看,原来是卫清风。
廖氏还算清醒,连忙上前去给卫清风行了礼。
卫清风神色冷淡,只淡淡点了头答应了,看向谢葭,神色就有些复杂,道:“听说今日你们在湖上遇到了麻烦,我特地前来看看。没事吧?”
谢葭傻笑,道:“没事。”
卫清风顿时就无语。然后安排了人手送廖氏等人回去,自抱着谢葭上了马车。
谢葭上了车就昏昏欲睡,直接趴在卫清风的胸口上睡着了。
直到车子走了大半晌,竟然是还没到,她才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也许是还没醒,她迷迷糊糊地道:“将军,您要带妾身去哪儿?”
卫清风道:“去客云居。”
谢葭道:“今晚在那儿过夜?”
卫清风道:“嗯。”
心里却在暗骂,竟然又让你这个丫头片子给哄了过去。
谢葭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