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笑道:“姑娘,三姨娘来了。”
珍姬就有些不安。她刚和红姬结成联盟,是早就做好了要迎新夫人进门的准备。不过眼下看来……她揣测着谢葭的心思,只好赌上一把,把红姬卖了。
从前的事情看来,谢葭虽然年纪还小,又总是笑脸迎人,可其实却不是个心肠软的。该狠的时候,从来不见她心软。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更不见她有半分害怕。
珍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是四郎养在她膝下,那么她便只能和四郎一块儿死了。现在她也拿不准谢葭是否要放刘氏的儿子一条活路。若是她不想,那么牺牲掉自己一个妾侍,解决掉仇人之子,怕她是连眼睛也不会眨巴一下。
但是想到,她到底在产房里救了自己一命……
说不定,看在三郎的份儿上,她可以给自己留点后路。至于红姬……
珍姬回过神,敛袖给谢葭请了安。
谢葭忙道:“三姨娘,你是贵妾,哪里还需要给我这个做晚辈的行那么大的礼。快坐下,咱们说说话!”
珍姬便笑着坐下了,诚恳地道:“姑娘,您的大恩大德,妾身mǔ_zǐ 都铭记于心。只怕妾身这辈子都无以为报。若不是姑娘,也就没有三郎了。”
谢葭道:“那也是我的弟弟,姨娘不用这样。”
珍姬笑了起来,道:“是啊,三郎虽然是庶出,但也是个有福气的。”
谢葭感叹道:“只可惜四郎生来就没了娘……姨娘你又刚生了三郎,怕是顾不周全。想想,都觉得可怜。”
珍姬心中一动,道:“姑娘,妾身听说,姑娘是打算等新夫人的通房丫头到了,挑一个来伺候四郎?”
谢葭高声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难道还真把刚生出来没多久的四郎丢到庄子上去不成!”
语带愤愤。
珍姬忙道:“姑娘莫动气,红姬妹妹约莫也不是这个意思,大约是想着华姬姐姐在庄子上受苦,想借着这个由头把她接回来吧……”
谢葭冷道:“她一个丫鬟出身的平妾,什么时候轮到她说这种主了?让华姬一个脸上带伤的人来伺候四郎,也亏得她想得出来!”
珍姬就不敢动声了。
全府上下都知道谢葭恨刘氏。不巧,红姬和刘氏一样是丫鬟出身,而且要命的是,她还曾经是刘氏的人。
珍姬哪里能不明白谢葭的意思?
从蒹葭楼出来,她就转道去了红姬那里。
谢葭想来想去,谢嵩的婚事,还是要请个贵族妇女做保媒的,这样才不算亏待了新夫人。虽然提的是庶女,但是保媒的代表的是公爵府的体面,所以还是要请个身份足够的。说起亲事来也压得住阵。
当初她和卫清风的婚事,请的保媒人是虞世子夫人……
不过出了虞氏的事儿,一时半会儿,却不好再去找虞夫人帮忙。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一个稳妥的人选来。
次日,卫清风下了朝,到了她这里给她送宫里赐下的糕点,听她说起这事儿,便道:“这个好说,你那么多同窗师兄弟,随便挑一个也可以。秦大郎的母亲秦夫人就不错。”
谢葭笑着伺候他宽衣,道:“妾身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将军,您朝服未换,下朝这样晚,是不是朝中又出了什么事儿?”
“也不算大事。李御史的六岁的幼子在路上被人纵马撞死了——这孩子的生母姓萧,已经故去了,娶了个续弦,并不大管这孩子。这事儿惊动了宫里的皇后娘娘。萧氏指使御史台好几个御史,狠狠参了李御史几本,言其治家不严,安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又何以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为这事儿,吵闹了一早上。”
谢葭一怔:“李御史得罪了外戚?”
卫清风鄙夷道:“这是个色中饿鬼,娶了萧氏女,还纳了十几房妾室,听说萧氏女就是被小妾活活气死的。他院子里的女人,都是各党各派送的,自然乱成一团。他口口声声说为萧氏效力,看他有点用才留了他这几年。但这事儿既然惊动了皇后娘娘,萧氏自然也不能善罢甘休。”
谢葭嘀咕道:“要我说,这种宠妾灭妻的家伙,就该送进宫去做公公。将军,您不会有招揽他的意思吧?”
卫生清风道:“此人品行不端,偏偏整日大放厥词满嘴喷饭,爷瞅见他就恶心。”
谢葭笑道:“咱们将军才不会与这种人为伍。”
卫清风笑了起来,道:“就你嘴甜。”
下人端了菊花茶上来。
谢葭趴在卫清风肩上,状似无意那般问道:“将军,去边关的事儿怎么样了?”(未完待续)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