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齐箫,终于有了心情细细的追问当日的情景。
沈宜晴叹口气,将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当说到萧婉君临死托孤的那一刻,沈宜晴的声音不自觉的哽咽了。
齐箫虽然知道现在的沈宜晴根本没了那份心思,可仍然不是个滋味,不满的咕哝道:“这个萧婉君,死前还给你出个难题。”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沈宜晴的闺誉岂不是大大受了损?难怪会这么快便传到母亲袁氏的耳朵里了……
算了,这些糟心事,还是别告诉沈宜晴了。
齐箫打起精神,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都压到了心底,关切的问道:“晔哥儿现在还好吗?”
沈宜晴苦笑一声,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过还是个几岁的孩子,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意外打击。昨天见他的时候,他哭的不成样子。”一想到晔哥儿,她的心里便沉甸甸的,很是难受。
齐箫最见不得沈宜晴难过,一个冲动之下许诺道:“你若是放心不下晔哥儿,今后就去多陪陪他吧!”话一出口,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失言,想反悔却是来不及了。
陪陪晔哥儿倒是没什么,关键还有那个赵元灏在啊!
沈宜晴眸光一亮,旋即想到了齐氏曾说过的话,顿时黯淡了下来:“母亲今天刚训斥过我一顿,估计是不会允我出府了。”
齐箫心里暗喜,姑姑啊姑姑,你可真是太好了。果然是我的亲姑姑啊!
只要沈宜晴没机会出府,自然也就没机会去见晔哥儿,更加没了机会和赵元灏见面接触。这对他来说,可是大大的好消息。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齐箫的脸上却露出了唏嘘之色,陪着沈宜晴长吁短叹了几声。
沈宜晴默然片刻,总算勉强打起了精神浅笑道:“算了,我去不去也没什么要紧。这么多年没有我,晔哥儿一样过的好好的。”身为镇远王府的小世子,晔哥儿身边定不会少了人伺候。沈湘和赵元灏也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的。她也不用时时刻刻牵挂了。
齐箫也不知该怎么安抚此刻的沈宜晴,也跟着沉默了。
他不想虚伪矫情,他根本不乐见沈宜晴和镇远王府的那对父子有一丝一毫的接触。只是,在沈宜晴的心里,大概永远都放不开晔哥儿这个牵挂了。他也会慢慢的接受这一点。只是,他绝不会给那个赵元灏半分机会的……
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了片刻,半晌,沈宜晴才回过神来,轻声问道:“你就这么跑到沈府来了?舅母没拦着你么?”
没记错的话,齐箫现在还算是禁足期间吧!这么大喇喇的跑到沈府里,胆子可着实不小。
齐箫很配合的转移话题,挑眉一笑:“我央了祖母陪我一起来,母亲不敢拦。”齐老太太发话要到沈府看看女儿,“顺便”带上齐箫一起通行。袁氏岂敢拦着?
沈宜晴想了想,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你真是一肚子鬼主意。”也不知齐箫是怎么说动了齐老太太的呢!
说起这个,齐箫顿时眉飞色舞眉开眼笑:“祖母一向最疼我,只要我在她耳边说几句好话,她就什么都点头听我的。”
这件事说起来真是再简单不过。他故意在齐老太太面前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齐老太太便心疼了,待听说他想来沈家,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袁氏得知此事之后,明知齐箫来沈府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箫陪着齐老太太上了马车。
沈宜晴听齐箫说的风趣,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做了这么多年表兄妹,她对齐箫在齐府的受宠程度自然清楚的很。
身为齐家唯一的嫡子,袁氏宠着,齐老太爷惯着,齐老太太疼着,齐箫可谓是受尽长辈们的宠溺。齐礼倒还有点严父的架势,只可惜撑不了片刻,便会在齐箫看似真挚诚恳实则满肚子鬼话的高超应对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也因此,齐箫就算闯下了再大的祸,也从未受过真正的责罚。
想起这个,沈宜晴忍不住问道:“对了,这次回齐府之后,舅舅舅母可曾为难你?”
齐箫耸耸肩:“我整个人安然无恙的在你面前,还用再多问吗?”那些不痛不痒的斥责数落,大可以忽略不计了。
沈宜晴眉头微蹙,忍不住绷起了脸孔:“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别总嬉皮笑脸的。”潇洒不羁是齐箫身上最特别最吸引人的地方,却也是他最大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