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心里一颤,这个名字,在她心里萦绕了无数次,却再也没法子诉之于口。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的被齐箫说了出来。
齐箫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仔细的留意着若云的神情变化:“晴妹妹,看这纸张已经泛黄,应该写了不短时候了吧”
若云强自镇定的应道:“是啊,自打三年前落水之后,我便忘了以前学过的东西,一切都得从头学起。连怎么写字,也都忘的一干二净。陈夫子当日布置我写一张字交给她看,我就随手写了一些。实在见不得人,便揉成一团放到了抽屉里。没曾想,隔了这么久,又被我翻腾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拿给你看,才一直握在手心里的。”
这一番说辞,合情合理,无可挑剔。
只不过,她平日里冷静有加,从不多话,也极少如此大费周章的解释什么。为什么偏偏对这个纸团上的三个字如此的紧张介怀?
萧若云……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只不过,这个姓氏,好像很是耳熟。就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齐箫意味深长的笑了:“我们两个一起落了水,一起被救醒。说起来,也算是有缘分了。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原本的名字,不叫齐箫。我叫凌飞扬。”
到了此刻,若云反而镇静下来,笑着赞道:“凌飞扬,可真是个好名字。”从这个名字,也能想象出以前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飞扬潇洒不凡。
齐箫笑了笑:“我的真名字,只告诉你一个。此生此世,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所以,你在我面前,也大可以放心。不管我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猜到了什么,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若云生性聪慧灵敏,自然听出了齐箫的言外之意。
她默然了片刻,才缓缓的笑道:“多谢表哥的另眼相看。”
齐箫定定的看着若云,忽的一笑:“这张纸上面写的字确实丑了些,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你。还是撕了为好”
边说边动手,几下便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再也看不出原本上面写的是什么。
若云一愣,眼睁睁的看着承载着所有回忆的纸张瞬间成了碎片被扔进了置物篓里。似乎最后一丝牵绊,也被这么扯碎了……
心底深处,似乎有一处空空的。似乎又有些别的东西在悄然进驻。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纷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齐箫却依旧笑嘻嘻的,像是没看见若云的失神一般,挑眉说道:“晴妹妹,你不是要抄写《女诫》吗?二十遍,可不算少。你要加快手脚才是。”
若云深呼吸一口气,嫣然一笑:“箫表哥说的是,有劳你替我研墨了。”然后,低头认真专注的抄写起来。
写字需要集中注意力,心无旁骛。若云很快的平静下来,抛开所有杂念,将所有的精神都投注到了笔下。
一向多话的齐箫,也难得的安静下来,默默的为若云研墨。然后换纸,倒茶,伺候的井井有条,丝毫不若于香菱。
当一切都做完了,齐箫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便坐到了一旁,静静的打量着若云的专注的侧脸。
她的脸小小的,精致秀气不必细说,简直是他见过的最最漂亮的女孩子。即使她什么都不做,静静的坐在那里,也像一幅优美的画面。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把小扇子一般,分外的迷人。小巧挺直的鼻梁,鼻头微微翘起,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还有那张红润如花瓣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书房里,一片安静祥和静谧。
若云写的手软,呼出一口气,微笑着抬起头来。
齐箫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眼中一片灼热。
若云心里一跳,脸颊不自觉的热了起来,有些不太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箫表哥,我一直在写字,也没时间陪你聊天,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齐箫哪里舍得走,笑嘻嘻的说道:“一点都不无聊,就这么看着你写字,就是一大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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