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脑中昏涨,握了从怀中滚出的水晶小球,一些飘忽不定的幻影在脑海里浮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也是衣裳不整的被一个女子这般压着,幻影离得很远,看不真切,却隐隐感觉那女子就是现在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他目光微散,却不肯离了眼前带着森然狠意的眼,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浅笑。
让他在无数次在梦中想要的女人,一定是她。
前些日子,他一觉醒来,浑身冰凉酸软,剥骨剜心般的疼,查便全身,却又无恙,不知这疼从何而来。
无法忍受的疼将他紧紧裹住,冷汗涔涔,从床上翻到床下,怀中跌出一物。
发现是他早些年为自己备下的蓄魂珠,珠中竟装了一魄,握着蓄魂珠,里面的那一魄便随着他心脉跳动,身上的疼却渐渐褪去。
血脉相通,何况是魂魄。
整个人怔了,他不记得自己为何当初要备下这珠子,自己又为何会失去一魄,蓄在了这珠子里。
隐约觉得自己另有身份,可是那身份是什么,却也想不起来。
细细想来,身边的人和事,却记得清清楚楚,无一遗漏。
但心脏好象被人掏空,前所未有的空虚,时间长了,这份空虚非但不减,反一天比一天加深。
让他如同陷入绝境的人,看不见光亮,不知何去何从。
直到见了她,那晚,他做了个梦,梦中女子正在沉睡,他趴在床边,看着她笑而笑,看着她锁眉而锁眉。
那梦太模糊,看不清,也看不真。
象有什么东西填入他空落落的心,铁石般的心突然动了一动。
那一刹,他如同垂死的人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又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绝望的人蓦然看见远处亮起一盏微弱的灯光。
梦中醒来,他再次陷入无望的空虚。
再无他想,要想摆脱那份生不如死的空虚绝望,就得弄明白,失去的是什么。
后来,与她每一次邂逅,哪怕是不欢而散,却总会在他心中留下些什么,一点点填着他空落的心房。
他想知她,更想知道与她是否当真有什么过往。
这感觉让他象是好酒之人,尝到天下最香醇的美酒,从此上瘾,一发不可收拾,哪怕醉死在酒坛中也是愿意。
见不着她,就象嗜酒如命的酒徒,被囚在没有酒的石屋中,焦燥难安。
此时,呼吸困难,十分难受,缺失的心却一点点的在被填补着。
不空虚的感觉,真好……
无忧见过他邪,妖,媚惑,何曾见过他这么个表情,怕是回光反照,吓出一身冷汗,忙松了手。
他喉间一松,大量的空气涌入,挤压着他的肺,剧烈咳嗽,引来撕心的疼。
呛红了眼,瞪着面前全无歉意的女子,竟恼不起来。
“我叫过你不要惹我。”无忧皱眉,他这番神情也是象极了冥王。
念头刚过,赫然醒起,方才手肘压在他脖子上,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块,滚热一片。
面色微凛,飞快的抛开车帘,让阳光照向他赤 着的身体。
然帘子抛起,入眼却见惜了了骑着马,避在路旁,他身前还坐了个十一郎。
惜了了与她目光一对,二人均是一怔。
无忧急着回来,正是要寻他,这时见着他,满心欢喜,扬手‘嗨’了一声。
惜了了浓密的长睫忽闪了一下,漂亮的狐狸眼荡开羞涩的笑意,下一刻目光略转,笑意渐敛。
无忧这才想起,自己身后还横着一个光 不 溜 秋的凤止,暗暗叫苦,一扯车帘,将身后凤止遮去,脸上堆了个笑,“我正想寻你,便在这里见着,我们当真有缘得紧。”
话音未落,突然觉得肩膀上一重,却是凤止撩开了车帘,半坐起身,坦 胸 露 腹的贴上她后背,手臂顺势就压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紫袍半挂在肘间。
他长发散乱,面色泛红,与她耳鬓相摩,何等暧昧。
凤止看向惜了了,邪邪一笑,诱人之极,道:“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惜了了未答,十一郎捂了眼,在指缝中偷看,害羞笑道:“凤哥哥和郡主在爱爱。”
无忧白净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凤止瞅了十一郎一眼,云淡风轻地笑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叫爱爱?”
(晚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