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熙带了马紧随在她身后,向城外军营而去。
出了城,远远见军营附近又多了许多营帐灰影,知是各国前来参加祭天的使臣到得七七八八。
祭天三年一次,在天女出生地举办,那一天,各国不管有没有仇,都必须派皇子或者重臣前来。
二人不再耽搁,穿着树林,走近路前往军营。
蓦然见军营大门外树下,站着一个欣长的白色身影。
无忧拉住马,慢慢抿紧了发白的唇,隔着眼前飘落的雪,仍能感到他向她望来的目光,仿佛就连他漆黑的眼也能看清。
峻熙随着她停下,静看着她。
不凡凝看了她片刻,向她走来,见她身上穿了寻常成衣铺的衣裳,心里酸楚。
无忧坐在马上,淡淡的看着他,不做任何表示,她知道他不用心虚,正想从他身边绕过。
他向她伸手过来,“无忧,下来。”
无忧转头,见一阵车马向这边而来,转眼已到眼前,从亲兵的衣裳可以看出是南朝的人马,那么车上坐的自然是南朝的长宁公主。
车帘揭开,果然是长宁那张冰冷美颜,她的视线扫过不凡,再看向峻熙,最后落在无忧的脸上,美眸刹时又冷了三分。
无忧撇脸笑了,不凡想用与她的亲昵来掩饰与长宁之间的暧昧?
眼角余光见峻熙,唇角微勾,有一丝幸灾乐祸。
再看向不凡那张熟悉的温润面庞,将手放到他伸向她的手掌中。
不凡手掌一握,接住从马背上跃下的娇小人影。
峻熙唇边笑意即时僵住,不敢相信的看着被不凡横抱在怀中的少女。
长宁双眸更是如浸冰潭,手中攥着的帘窗,几乎被她拽了下来。
不凡将无忧放下地,握着她的小手,却是不放,刺骨的寒从她的小手传进他的掌心,不由又看向她身上所穿,她随意买来的衣袍,实在单薄了些,深眸又是一沉。
向峻熙和长宁微一额首,算是见过礼,拖着她走向军营。
进了门,到了峻熙和长宁看不见的地方,无忧往回一抽手。
他五指一紧,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不容她脱手出去,“既然买衣裳,为何不买暖和些的?”
无忧买衣裳时,本来就没什么心思,不过是随便点了颜色素些,不张扬的,至于暖和不暖和,完全没有理会,这时听他问起,才发现身上里面袍子确实极薄。
见左右无人,微皱了皱眉,“不必演戏了。”目光瞟过他手臂,已经又换过一件衣裳,手臂上的伤,怕是也该处理过。
“既然你当我是在演戏,就陪我演下去。”他拖了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无忧胸口闷痛,笑笑道:“也好,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他助她冒用兴宁的身份,她也该为他做些什么的。
他抬眼望来,不答,又垂下眼,拖着她走快几步。
无忧听见大帐里已是闹闹哄哄,想必晚宴已要开始,蹙了眉头,“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穿这些不行。”今晚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辰,这天气到了夜里,会更冷,军中又无地龙,她这点衣裳如何抵得夜间的寒冷。
“你那些衣裳,我不会再穿。”无忧扭着手,不肯乖乖跟他走了,连着心一起剥下来的衣裳,怎么还能再穿回去。
“不是那些。”不凡感到她的手腕异常的灵活,扭来扭去,几乎要让他拿捏不住,又不敢过于用力,伤了她的手,突然松开她的手,同时以最快的速度,环向她的腰,将她圈入怀中,将她抵在身边帐篷后的树杆上,紧紧抱住,低下头,面颊贴着她冰冷的耳鬓,却是无言。
今天她所看见的事,他没办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虽然此时身边没有其他人,但帐篷另一头不时的传来脚步声,他这么将她抱在怀中,极不合时宜,但他不愿放开。
无忧听着身后不远处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不敢过于挣扎引人注意,只得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然这么被他抱着,浑身如针扎般难受。
“时间不早了,军师请放手。我不冷,衣裳不必换了。”
“今日之事,不是你所想,别往心里去。”他将她抱得更紧,手臂象要陷入她的身体。
无忧微仰了头,笑了笑,“你多虑了,我什么也没想,也不必想。”他与长宁如何,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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