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以寒以为自己要等成一枚雕塑的时候,齐祯终于来了,看他姗姗来迟,他第一万次告诉自己,人家是皇帝啊,表跟他一般见识。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霍以寒行礼。
齐祯浑不在意的摆手:“起来吧。你家进人了吧?”这语气竟然有几分跳脱的欢喜。
霍以寒:“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齐祯正色言道:“怎么不是好事儿呢,我倒是觉得,这就是好事儿呀。你想,如若不是她来,你又怎么会刺中她两剑,而端敏又怎么会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呢?”
霍以寒瞠目解释,不过他也立刻明白过来,“端敏又梦到了?”
齐祯点头:“是呀。”
霍以寒眯眼:“原来,是个女人呀。怪不得。”
齐祯睨他:“怎么,你都跟人家交过手了,还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你可真是够呛。”
霍以寒被批评了也自我检讨,不过,他当时只是想着将人擒获,怎么会注意是男是女呢,那人身材本就不如一般女子,他总归不能上来就直直的盯着人家的胸部吧?
“都是微臣的错,不过这次交手也让我坐实了一点。”霍以寒停顿一下继续言道:“这人确实就如同我们之前所预料的那般,她并不会武功,但是轻功极好,而且我断定,她是与尺余国有联系的,本来微臣可以将她擒获,但是关键时刻,她却扔出了一枚烟雾弹,那是尺余国惯用的。而且……。”霍以寒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
“这是什么?”看花式,也是尺余国无疑。
霍以寒将锦囊呈上前,“这其中有几粒药丸,许是您不知道,这是尺余国比较常见的药物,吃了会让人比较虚弱,能够给人造成病弱之感,当然,这个月药物也不是一点副作用都没有的,长时间吃这样的东西,对身体特别的不好。”
霍以寒曾经久居边关又与尺余国经历无数次战役,因此对尺余国的各种药物风俗知之甚详。
齐祯觉得事情真是越发的有趣了,他就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需要给自己造成这样的感觉,这么不合理的事情却又偏是有人要做,想想似乎也是一个疑点。
“是谁要装病么?”齐祯摆弄锦囊,看那红彤彤的药碗,撇了撇嘴。
“应该是这样的,而且微臣推断,可能这个吃药的人并不知道这个药物对身体不好。如若知道,怎么会吃这样的东西,只是装作虚弱便可呀。”霍以寒来的路上仔细的想过,他越发觉得,事情似乎开始有些眉目了。
虽然他们现在的疑惑很多的,但是疑惑越多,能够找到的线索也越多。
齐祯:“他们也不是能够全然互相信任的。行了,你命人看管好驿馆,端敏说黑衣人近了驿馆。她中了你两剑,总归不能死扛着。”
霍以寒挑眉笑:“她不是需要用这个药物装病么?那么微臣这也算是帮她,帮她彻底病下来。而且,我相信这个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对于这点,他胸有成足。
齐祯:“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一定会在剑上动手脚。”嘤嘤,艾玛,他们大齐的男人怎么就这么不厚道呢!不过,这种不厚道看起来也蛮赞呀。
霍以寒:“我在剑上喂了毒,不过皇上放心,这种毒药不会要人的命,只会让人如同浑身爬满了蚂蚁般的痒。她不会不明白的,接下来,我们只消静静等待便是。”
自从找回画像,霍以寒便是常驻书房,他坚定的相信,那些人没有得手一定会再来,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虽然没有将人直接擒获,但是他一样也是有收获的。
“皇上,黑衣人不会是尺余国人,虽然她是进了尺余国的驿馆,她是用尺余国惯用的药物,但是我觉得,她不会是一个尺余国人。”
“为什么这么说?”
“除却交手时的感觉,还有便是时机,不要忘记她第一次出现的时机,而且被咱们擒获的尺余国人曾经交代,与他接触的那个人是李毅之让他联络的。李毅之从小就生活在大齐,他在大齐的生活圈子远远大于尺余,因此我觉得,是大齐人的可能性极高。”
两人觉得自己真相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还等什么。该查查,该收拾收拾。别忘了,我们才是主场。”
一时间,这二人竟是笑了出来。
这一番折腾,便是也到了清晨,齐祯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上朝。
与此同时,李毅之看着重伤的魏如云,为她进行了简单的包扎,魏如云咬着手帕,不断的流泪,霍以寒下手狠戾,从来不会留情。
“如云,你忍忍,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如若不是我让你再去霍府,你怎么会经历这样的事儿。”
魏如云不断的摇头,她从来不怪他。
“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没有道理我不为我们的将来多努力,这次着了道也是我的错,我太莽撞了。”魏如云红着眼。
李毅之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如云,你与你哥哥说实话吧。或者我去请罪,就说是我做的。”
魏如云一惊,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说,“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就是没有疯才会这样说,你看看你现在这样,你怎么办?不救治么?你是悄然潜进京城的,你不能回魏府,更是不能一直躲在这里,那你怎么办?回京郊小屋?那你的伤势怎么办?而且,我根本不断定你这个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李毅之这人便是如此,他并不是帅气硬朗,但是偏能笼络住女子的心,正是因为这点,他会在最恰当的时候说最恰当的话,做最恰当的事儿。
魏如云脸色苍白,但是还是微笑:“我没事儿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只要……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回寺庙,那么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现在她分外的怨恨自己,如若选一个在城内的寺庙,便是没有这样的事儿了,现在她涉及到出城进城便是多了许多的问题。
“这伤……这伤也没有什么的。我会好好休养,不是正好体弱么?这样也很好呀,不用吃药了,药……啊!”魏如云连忙上下翻查自己的衣兜,之后更是摇摇欲坠,“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药不见了。”
李毅之心里一惊,不过随即言道:“没关系,如若那个药落在霍以寒手里,也并不是那么可怕,最起码,他会认为是尺余人所为。这样你也安全许多,如今你都伤成这样,又怎么会还需要吃药。”他一脸痛心,“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咚咚!”就在二人表白之际,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李毅之立刻变了脸色:“谁?”
“李公子,我家公主请您过去一下。”是小丫鬟的声音。李毅之恨极的握拳。
魏如云将手叠在他的手上,轻轻的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但是李毅之却依旧一脸难受,“我睡了,公主有什么事儿么?如若没有,明日再说吧。深更半夜,男女授受不亲。”
门外静了一会儿,就在魏如云以为人已经走了的时候,吗,门外再次传来声音:“本宫倒是不知道,李公子这般的难请。”原来,蒟蒻公主竟然也在门口。
李毅之示意一下,魏如云忍着痛,一个翻身,跃上了房梁,李毅之仔细的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批了件衣服佯装睡醒开门。
“属下见过公主殿下。”
蒟蒻公主一把推开李毅之,直接进了屋便是四下看。
李毅之:“公主这是干什么呢?”
蒟蒻公主也不理人,只是里里外外的检查,检查够了,霍的抬头,李毅之一惊,但是蒟蒻公主却没有发现什么。想了想,她又冲到床下检查,倒是全部检查了个遍,终于放下心来,面色也好看几分。
“你把人藏哪儿去了?”
李毅之十分无辜的样子:“属下不知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我藏什么人呢!这屋里只我一个人而已,如若说藏,也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呢。我需要藏我自己么?”
蒟蒻公主冷哼:“我分明是听到了女子的声音,李毅之,你说,刚才谁在你的房里?”
事情就是这般凑巧,蒟蒻公主夜里睡不着便是找了丫鬟过来,谁想到,丫鬟竟然说李毅之的房里似乎有人,听到这点,她毫不犹豫的就一起冲了过来,并且示意丫鬟叫门,李毅之的拒绝让她更加的疑惑。
李毅之瞄了一眼跟在蒟蒻公主身边的宫女,冷笑出来:“女子的声音?那我想,公主大概是幻听吧?如若不是公主幻听,便是别有用心的有意挑拨,公主,深更半夜的,您也都四下看过,您觉得,有人能藏住么?”
公主转身狠狠地瞪那丫鬟,丫鬟扑通一声跪下:“公主,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呀。奴婢真的没有说谎。”
李毅之冷笑:“有没有说谎,你心里最是明白,有些事儿,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我知道你是二皇子安排在公主身边的人,但是你也不必为了分化我跟公主而说这样的话。既然来了大齐,我便是会恪守本分。这是我该做的,当然,如若你不懂,那也会是罢了。”
蒟蒻公主一脚踢在了丫鬟的身上:“你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言罢,一把揪住丫鬟的衣襟便是要往外拖,看样子这事儿不会善了。李毅之连忙拦住:“好了,公主,您这样,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
蒟蒻公主不以为意,“我总归不能让别人骑在我头上拉屎。”
李毅之笑:“你一个公主,何必这么粗俗?”
蒟蒻不依:“最近我真是受够了他们。真是当我是个好性儿的?”
李毅之将门关好:“不管你是不是好性儿的,你都不能乱来,要知道,这里是大齐,不是尺余国,公主还要慎重,有些事儿,回去再闹也来得及,这个时候还是顾及好自己的名声才是正途。皇上还希望您能嫁给大齐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