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这一部分比较难写,反复修改了几次。仍然不是太满意,以后有时间再改吧。去睡了,书剑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石壁上光秃秃,什么装饰都没有,在房间内仅有的一盏仿古台灯那昏黄的光线下,石头上的天然花纹成了最好的点缀。
房间内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小桌、一面蒲席、一只香炉,别无家具。长条青石铺就的地板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这里常年无人。但是房间内却并无陈腐的霉味,反而有种雨后树林里的清新味道。
在这种安静宁谧的氛围下,李晋也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不再有焦虑和压力。他坐到蒲席上,静静地思考。
虽然人在压力巨大的时候,或许会爆发出极大的力量,但只有在冷静的状况下,头脑才是最清醒,思维最是敏捷。
因此李晋平静下来后,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没能顺利施法的一个重要原因:状态。
他当初修习心法,以及观摩御剑术,都是在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后,才略有所得。可以推断出,那种状态对于修行来说,是极为关键的。
可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呢?李晋觉得自己很难描述清楚。在那种状态下,他的感受其实比较倾向于混沌,含混不清,自我与身边环境的界限亦是非常模糊。非要描述的话,可以说和在催眠状况下的感觉有点类似的地方,但也不完全相同。被催眠时,人的感受是紧紧缩于自身,感觉的焦点在自己内心的某一点上;而在这种状态下,人的感受是松散的,没有焦点,既不在自己身上,也不在外界环境上。
要怎么才能进入那种状态?李晋继续用他理科生的逻辑思维方式来进行分析。
“天人合一”,“天人交感”,“心知止而神欲行”,用来形容这种状态的定义有很多,可是都不能完整地将这种状态阐述清楚。如果非要抠住字眼,只会走上歧途。比如说,非要去纠结于“天”“人”合一,首先就会被这个含糊的“天”的概念弄糊涂了。
只能说这种状态太过玄妙,超出了大多数人的经验范畴,因而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因为,语言是人类经验所凝结出的符号,语言本身即代表了人类的经历。人没有经历过、没有体验过的事,自然不可能化为语言符号。
修真这种事,本身就在大多数人的经验之外,自然没有相应的语言、文字来对其进行准确的描述刻画。真正能描述修真的语言文字,一定是在现有的语言文字之外的,或许曾经被人发明过,但是自己还没学到;或许等待着后人去发明。
想到这,李晋明白了,为什么在修行时要以歌诀进行配合。正是因为这个领域是语言无能为力的地方,修行的经验、体会等无法以语言文字的方式来进行传承,所以先贤们创造了这样一种巧妙的方式。
歌诀中的文字本身并没有太大意义,正如张继学教授在第一节玄学史的课堂上说的,“……传说在修炼的过程中,了解文字的含义只是修炼的一小部分因素,而这字该以怎样的音节念、或者说唱出来,引导人进入某种境界,或者引起身体某些部位的共振……才是歌诀的意义所在。”
施展法术时的歌诀,应该也是如此。李晋思忖着,但施展法术时的状态,一定是与平时修炼时有所不同的。而且先前虽然一直在吟唱歌诀,但心里其实一直在想着要施法,也就是说并没有放松自己、任由歌诀引导自己进入状态,而是在试图以自己的意识控制着进入状态。可自己只有修炼状态的体验,缺乏施法状态的体验,在这种情况下,试图以自己的意识控制着进入施法状态,必然会失败。
想通了这些,李晋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停歇已久的吟唱歌诀声再次在房间里回荡起来,只是这一次,李晋让自己心平气和,不再考虑施法的事,不带有任何目的性地去吟唱歌诀,打算让这歌诀自然而然地带着他去到该去的地方。
他吟唱着,反复吟唱着,脑海里冒出任何一个念头都马上掐掉,生出的任何一点情绪都马上抹去。渐渐地,已经不需要他控制,不再有念头冒出来,不再有情绪生出来。
音符、字眼的反复敲击中,他渐渐麻木……他的世界不知不觉变得混沌起来,自我与环境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意识就像黏稠的米糊糊,流动得越来越困难,越来越慢。李晋仅剩的一点意识,明白当意识完全停止流动时,就是“我”不再单独存在的时候。平时修炼时,就是那样的状态,“我”和世界之间不再也明确的界限,“我”即世界,世界即“我”;“我”不是世界,世界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