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屠苏道:“我要战白云京,仅仅魂虚无相还不够,我想站的更高。”
“好!”苏澈想了想道:“如果你赢了,我便给你一碗酸辣面片汤,既加牛肉又加鸡蛋的!”
既加牛肉又加鸡蛋的面片汤听着好生奢华,简直就面片汤中的霸主,面片汤中的面片汤,尽管那依旧只一碗面片汤罢了,不过,就算一碗普通的面片汤,那也苏澈端出来的,叶屠苏很满意。
而叶屠苏的苦便他想要的,所以,叶屠苏依旧未达彼岸,只不过,他遮了这天,斩了那苦海,而骆成君的苦还在继续,因为他还在苦海之中。
这对骆成君而言个折磨。
一柄剑每天都会杀一遍骆成君的父母,屠光他全族的亲人,毁了骆成君记忆中的家。
一柄剑就像个魔头,每天干着这十恶不赦的事情,偏偏一柄剑又像一个圣人,一脸微笑的将人杀干净后,便会将剑交到骆成君的手里,划开自己的胸膛,期盼着骆成君刺穿自己的心脏,那微笑依旧那般和煦,那般的光彩照人,因为,他可以为了骆成君而死。
一柄剑便骆成君的全部!
骆成君便一柄剑的全部!
所以,骆成君依旧痛苦着,他刺不下那一剑,只要一次刺不下,他就永远刺不下。
骆成君每天都如叶屠苏当初那般高喊着一切都假的,然后痛苦的折磨自己,他将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向地面,他将自己的身子狠狠撞向柱子,他将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如果一定要选,骆成君选死的那个自己。
但,没有用!
如同骆成君知道一切都假的那般,当他将剑刺进自己心脏时,一切便重头来过,他依旧要一次一次的承受着煎熬跟折磨。
骆成君变的颓然,全身都血污而不自知,然后从颓然变的茫然。
骆成君失去了神采。
如同一柄生锈的剑,即便曾经无比的锋锐无双,此刻也被锈迹掩埋,成了一柄废铜烂铁。
叶屠苏跟苏澈依旧在那山坡上,苏澈站着,叶屠苏坐着,两人一起吃着面片,喝着面片汤,嚼着清脆的香菜叶,看着骆成君一复一日的承受着折磨,越来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果不因为跟你打赌,我此刻早已将他放出来了。”苏澈喝着面片汤道:“他已经快要崩溃了,然后,他就会发疯,隐剑楼的天剑可能会被就此废掉,废在你的手上。”
“废掉也没什么不好的。”叶屠苏道:“如果他真这么没用,你即便将他放出来,他也许同样会觉得死了好些。”
苏清蹙眉,忽然道:“你想看着他疯?”
“废掉都没什么不好的,那疯掉更没有什么了。”叶屠苏道:“不疯魔,不成活!”
苏澈忽然的呼了口气,猛的站起身子,瞳孔微缩着眺望远方,眺望着骆成君所在的地方。
他似乎知道叶屠苏想做什么了!
苏澈道:“能够得到阿修罗眷顾的家伙都疯子!”
“谢谢夸奖!”叶屠苏道:“你不第一个这般的人,但能得到无思江由天王的赞赏,我格外荣幸。”
苏澈道:“但你不能这么做,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
“可,来不及了呀!”叶屠苏指着远方的骆成君道:“你看!”
那一端,高坡下的一端,骆成君所在的一端。
那刺痛人心的折磨依旧在继续,无论骆成君挣扎多少回,无论他有多想从这一切中超脱出去,他依旧只能站在那里。
一柄剑重新的拿起剑,要在骆成君的眼前斩尽一切,却也在这时候,骆成君从一柄剑的手中把那剑给抢落下来。
平静,淡漠,有些冷酷!
紧接着,骆成君挥剑,斩杀自己的父亲,斩杀自己的母亲,斩杀自己的亲眷,无情而有冷冽,仿佛剑锋下倒落的人跟他毫无关系,直到周围再没有一个人站立着,那流淌的鲜血似乎要比往常更为浓稠一些,那堆起的尸体似乎要比往常更高一些,四周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死寂!
然后,骆成君站到一柄剑的跟前,紧紧的将他抱住。
噗!
那剑从一柄剑的背后穿过,从骆成君的胸口穿过,将两人一起刺死!
这便他的抉择!
骆成君入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