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魏广徽是和袁大海一起去的司礼监,到地后,魏忠贤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要袁大海和他一起到乾清宫向天启禀报内阁答对情况,李永贞陪着魏广徽将魏大中等人弹劾他的奏疏一一捡了出来让他看。
这个过程中,李永贞始终不发一言,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眼神之中还是明显的流露出疏远之意,这让魏广徽越看越是心惊,惊的不是那奏疏上的内容,而是李永贞对自己的态度。
看完魏大中、李应升他们的奏疏后,魏广徽顿时感到委屈,所谓“失仪”便是在仪式上缺席,姑不论今日祭庙是否应该,即使应该,自己的行为也无可厚非,顶多算是缺席,这跟值房请假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但魏大中等言官却一咬定自己是“祭享失误”,生往律例上扯,纯属风闻生事、无中生有,于是他忍不住便要上疏为自己辩解。
魏广徽的奏疏是在内阁写的,写完后他便派人送进宫,不想李永贞却将他的奏疏给压了下来,尔后直接打回内阁,奏疏下用红字写了几个字“知道了,朝议”。
“知道了”是模拟皇帝的语气,意思是这道奏疏朕看过了,这“朝议”则是表明了皇帝的态度,意思很明显,既然这是你魏广徽为自己辩解的奏疏,而弹劾你的是御史言官,那就把这辩解疏公布,让朝臣们议一议,看你魏广徽这失仪之罪名是否成立。
望着这鲜红的五个大字,魏广徽如同先前韩等人一样十分不是滋味,若在从前,不管外朝谁弹劾他,奏疏到了司礼监都会被压下现在却是这般处置,可见魏公公对他的态度已经是冷暖两重天了。想到刚才李永贞看自己的眼神,魏广徽隐隐有些头皮发麻,他知道,这回魏忠贤肯定是不会帮自己了,这件事得自己解决,否则,只怕自己的仕途生涯就此结束了。
内阁将魏的辩解疏着人重抄了几份公布出去后,第一时间有所反应的还是魏大中,他上疏反驳说失仪,指得是朝贺行礼出现差错,而祭享失误,指得是祭祀君王的列祖列宗过程中发生差错。言外之意魏广徽这次是在祭拜太庙失仪性质不同朝贺,影响很恶劣,这是要将魏广徽往死路上逼了。
上疏反驳不算魏大中还打算趁热打铁,一举拿下他眼中的走狗“外魏”,打算依照《大明律》继续追究魏广微的罪行。为此,他让对刑律有研究的李应升特意搬出大明律,从中找了几条可以往魏广徽身上攀附的罪名。李应升对这“外魏”早就痛恨不满,魏广徽一说立马便赞成,还另外搜罗起魏广徽其他的罪名,务求一击必中,把这“外魏”彻底拿下。
魏广徽和李应升他们的动静阄得挺响,魏广微在都察院也是有耳目的,知道之后担心事情闹大,如同魏忠贤一样落个满朝共讨之,到时那魏大中便会是第二个杨涟。如此一来,自己的处境就更加不妙-了因为魏忠贤对自己已经不再如从前了。他想来想去想出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暗道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救自己了。
魏广徽想到的办法是他知道李应升是孙承宗的弟子,而自己与孙又同是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彼此有同年同乡之谊。如今孙承宗正驻守山海关督师辽东,大权在握,自己何不转求孙承宗帮忙,请他阻止学生李应升不要和魏大中一起再找自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