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蒙面女子伸手揭开车帘,露出里面的一块牌匾,得意洋洋的朝那牌匾一指,挑衅似的把头一扬,喝道:“你爹的,睁大狗眼瞧瞧,这是什么!”
那牌匾上几个大字金光闪闪,贺老六一见之下,便情不自禁的轻声念了出来:“钦差掌印提督御马象房总监事…”
御马监?
这骚娘们是御马监的人?
贺老六吓了一跳,瞬间便换了一副笑脸,对那蒙面女子一抱拳:“嘿嘿…呵呵…请问姑娘,御马监的涂公公是您什么人哪?”
“甭说这没用的啦!老娘是涂公公什么人,能让你知道吗?再说,就算老娘说出来,以你个区区番子,见识浅薄,知道个什么?说了也是白说!”蒙面女子不在乎的一摆手,话里间根本不将贺老六放在眼里。
她那猖狂的样子气得贺老六忍不住便想上前推倒她,狠操一通,奈何御马监涂公公实在是个不好惹的主,以他的身份地位还真得罪不起,只能强压怒火,兀自受着。
见番子吃憋,蒙面女子更是得意,也越发来劲起来,竟然开始教训起来了,纤细的嫩指一指贺老六,霹头盖脸骂道:“你个不睁眼的,现在知道怕了?刚才那狠劲哪去了?你不是说老娘骚吗?那你看看,老娘现在还骚吗?”一边骂着一边将个俏臀扭来扭去,真他娘的是骚到骨子里了。
“误会,误会…”贺老六讪笑连连。不住的赔着笑脸。
“哼,误会?”蒙面女子却不依,横眉一挑,刻薄道:“好吧。就算误会,不过看你这样,多少也是个带把的,破坏御赐的器物该得个什么罪名,你总该知道吧!”
“哎!…这…这…”贺老六一头汗水,吱吱唔唔,脸色极是难看,因为那蒙面女子正指着牌匾下方的一处刀痕。
这牌匾可是御马监的宝物,现在却被自己给砍了一刀,落了印子。御马监的人怪罪下来,自己可担当不起。
贺老六心中害怕,不敢吱声。便跟个哑巴似的在那不吭气。他算看出来了,这骚娘们就是给脸上脸,给颜色就开染坊,给梯子就上墙的主,这会还是什么都别说,要不然,鬼知道这骚娘们又要闹哪一出。
他不吭声不要紧。蒙面女子却有心要他难堪,转身指着那些靠拢来的番子,手指一一点了过去:“哎,你。你,还有你!都给老娘站出来,说说听听啊,这损坏御赐之物到底该得个什么罪名啊!”
“别别别…”
被点到的番子们纷纷后退,一个个涨红着脸谁也不敢说个什么。
这会,蒙面女子已是占尽上风,见好就收的把戏她还是懂的,而且她也不想跟东厂的人真就闹出个什么事来。心满意足的扫视了这帮步步后退的番子,悠然回身。看着满脸尴尬的贺老六嗔道:“唉,官爷。你可是官爷啊,怎么就连王法也不晓得呢,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个官儿是怎么当的?难道咱大明的朗朗乾坤之下,当真就没有王法了吗?”
“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这事都是在下的错,这不知者不罪嘛,呃,在下刚才也是一时心急,这才不得不出手,哎!当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在下若真知道这里面放的是御马监的宝贝,姑娘就是再借在下十个胆,在下也不敢冒犯啊!…”贺老六笑容谄媚,赔尽小心。
风帆已经扯足,对方都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了,蒙面女子也就顺水推舟,换个笑脸道:“好吧,老娘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就冲你这句话,这事就算一笔勾销了。”说完上前一拍贺老六肩膀,很是亲热地道:“你也是吃朝廷饭的,老娘也是吃朝廷饭的,咱们两家本来就是一伙人,这自家人还用斤斤计较吗,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