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孙承宗…孙承宗…”
听了曹文的话,涂文辅眉头一锁,轻声连着念了几次孙承宗的名字眼神游移不定,似在想什么要事。曹文不明他的用意,立在那里不敢出声打扰。
片刻后,涂文辅打定主意,猛的吩咐曹文道:“先别急着除掉周淮安,留住虎子,以待日后深入虎穴…你派人设法逼他出京,沿途将他慢慢逼上困境就行了,千万不要逼上绝路。知道吗!”
“将他逼上绝路?不杀他了?”听了涂公公这个命令曹文愣了愣十分不解的望着涂文辅。
见曹文不明白,涂文辅道:“孙承宗是帝师,此人位高权重,深得皇上信任但却是东林党的要员,且手握兵权,即便是魏公公对他都要小心谨慎,轻易不敢招惹,实是个难缠的主!···”话锋一转,突然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不过魏公公不敢做的事,咱家可敢!他孙承宗仗着有皇上的宠信,不把咱家的御马监放在眼里,屡屡与咱家做对,接连驳回咱们好几员监军太监,这笔帐咱家早就想跟他算一算了!”
一听涂公公要对付孙承宗,曹文顿感愕然,不等他有所表示,涂文辅余怒未消般又气冲冲的怒道:“山西巡抚汪大余跟孙承宗也是穿一条裤子的,姓汪的暗中坏了咱家与蒙古人的几桩大买卖,叫咱家损失严重,哼,如果没有孙承宗给他撑腰,他敢得罪咱家?!别人怕他孙承宗,咱家可不怕,咱家倒要看看,他孙承宗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一想到折在大同关卡的那几批运往蒙古的铁器粮食,曹文也不禁肉疼,那可是他亲自带人在山西联络几家晋商花了巨资购来的,原是要从蒙古人手中狠赚一笔,没想到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却在出关的时候被守军给截下了,尔后更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就直接给充没了!因这些铁器粮食是朝廷明令禁止运出关的,御马监和晋商们的行为某种程度上是资敌卖国,所以涂文辅和曹文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事后才探明下令拦截的是山西巡抚汪大余,而暗中将消息通报出去的就是周淮安。
此番新仇旧帐一起算,曹文早将周淮安恨得牙痒痒的,但他可没涂文辅的胆量敢直接找周的后台孙承宗算帐,不过现在既然涂公公发话说要对付孙承宗,那他自然也不怕。
孙承宗再牛,不过是皇帝的老师,而涂公公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也不轻,何况还有奉圣夫人和魏公公,真要撕破脸皮,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咱家不仅要借周淮安之手扳倒东厂那个新晋的千户,更要牵出孙承宗来,咱家这回要给他来个一箭双雕,让他们知道咱家的御马监可不比东厂锦衣卫差!”
一通怒气发泄完毕,涂文辅迅速恢复冷酷的面颊,对曹文道:“周淮安如果真是孙承宗的人,孙承宗便不会见死不救!只要他敢参合进来,到时候,给东厂下绊子的可就是他孙承宗,而不是我涂文辅了!届时可不单单是我御马监要跟他孙承宗过不去,只怕魏公公和整个内廷都要跟他过不去了!咱家倒要看看,是他孙承宗的胳膊硬,还是魏公公的大腿厚!”
“好一招借刀杀人,公公英明!”
这声敬佩是曹文发自内心的呼喊,涂公公这招使得好,如果一切顺利,不但东厂的势头被压下去,孙承宗也将成为魏公公的大敌,任谁也想不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是御马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