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恩疑惑道:“千岁会信吗?”
袁大海轻笑一声:“千岁不会信。”
钱恩一愣:“千岁不信,咱们写这个有什么用。”
袁大海解释道:“千岁是不信,因为这事本来就没人信,但没人信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些是汪文言供出来的就行。”见钱恩还没明白过来,袁大海叹口气又道:“难道你还没明白过来,汪文言只是个幌子,杨涟他们受贿也是幌子,千岁要的不过是个借口,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将东林党人捕下大牢的借口。至于这个借口是什么,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那岂不是栽赃陷害?”钱恩咽了咽喉咙,他可以杀人,但是,他必须得为自己寻个合适的理由,如果事实真如袁大海所说,他是有此难以接受的。毕竟,他也是有良知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他们要置千岁于死地呢?”
袁大海没有办法跟钱恩多解释为什么一定要置东林于死地,因为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了。
上前拍了拍钱恩的肩膀:“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在为自己做事就行。”
钱恩凝思袁大海片刻,叹了口气:“希望你做得是对的。”扭头看向汪文言:“这人是条汉子,就这么死了,有些冤枉。”
袁大海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吩咐钱恩:“你去找些水来浇醒他,我们再问一次。”
…………
一桶水全泼在汪文言的脸上后,他悠悠的醒了过来,但第一感觉就是巨痛。望着被袁大海拿在手中的五个连着手掌的手指,汪文言的脸变得十分难看,盯着袁大海的眼睛瞬间变得十分恶毒。
“你不要怪我,你应该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袁大海无辜的摊了摊手,“要是你不肯招供,死的不仅是你,也会是我。为求自保,我只能如此对你。”
盯着袁大海看了片刻,汪文言的嘴巴微微动了动:“那我就拖你一起死。”
“这又何必呢?”
袁大海叹息道:“你我前世无仇,今世无冤,你何必非拉着我一起死呢?”
汪文言惨笑一声:“因为我想黄泉路上有个能说话的人,至少,和你说话我会觉得十分有趣。”
“呵呵…”袁大海也笑了起来,笑完后,轻声说了句:“这么说,你是执意不肯招的了?”
“我无罪,有何可招?”汪文言态度十分坚决,毫无屈服之色。
“我知道,在你眼里,你们东林党人永远是对的,永远没有罪,但你知不知道,执著于对,所以才会有错。”
说到这里,袁大海话锋一转,冷冷道:“其实你才是错的,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因为你看得太肤浅,以致被蒙蔽双眼。如果真要从你们和督公中选择一个对的,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错的那个永远不会是我们督公!”
言毕,从钱恩手中接过那张纸,轻声说道:“或许,你会有兴趣想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我不感兴趣。”汪文言扭头看向旁边,他不打算再和这个番子多说什么了,而且失血过多让他现在直想好好睡一觉,他已经没有什么精力了。
“是吗?不过我想你听完之后,就会有兴趣了,因为这上面写的是你们东林党人受贿的罪证!”
袁大海可不管汪文言现在想不想听,自顾自的念了起来:“杨涟受熊家贿银一万两,左光斗得一万两,魏大中六千两,周朝瑞六千两,袁化中四千两,顾大章四千两。”最后,他还重重的加了一句:“汪文言供!”念完饶有兴趣的盯着汪文言,他知道,汪文言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果然,汪文言为之所动了,不过他却不是如袁大海所想骂他栽赃诬陷,而是仰头大笑:“世间岂有贪赃杨大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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