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忙过了最初的一个月,所有的事情渐渐有了头绪,一些积弊也渐渐浮出水面。
孔捷偷偷松了一口气。停下笔来,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头看了看那几张桌子上还在埋头苦干的几个吏目以及户部的官员们,微笑道:“大家停下来歇一歇吧。”
众人日夜辛劳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可是人家孔老大人都不说累不说苦他们这些平均年龄只有三十五岁的人也只能咬牙忍着了。
能从孔老大人口中听见“休息”二字,还真是难得呢!
众人纷纷搁下笔,各自揉着自己的手腕,有几个干脆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闭门养神。
孔捷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来到了屋子外面,天空灰蒙蒙的,渐渐有雪粒子落了下来。
这已经是他们抵达抚宁之后遇到的第六场雪了。
院子里的老松树上旧的雪还没有化净,便又添了新雪。
眼看着一天天已经逼近年关了,手头的事情距离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今年是不能回去过年了……
“老大人在看什么?”户部右侍郎严文渊走过来,抖开手里的斗篷给孔捷披上。
孔捷道了谢,说道:“老夫是在想,我们今年都要在这北地过年了。”
严文渊好奇地道:“孔老大人也会想家么?”
孔捷捋着胡子呵呵一笑:“严侍郎这话说得!孔某也是肉-体凡胎,也有七情六欲,怎会不想家呢?”
严文渊尴尬的笑了笑:“是下官失言了。如今我们已经把这里的事情理出了头绪,制定了大致的章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便是要按部就班地做下去了。
“不过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情也只是在理论上讨论过,到底可行不可行,还要试着推行一段时间才知道。”
“嗯,”孔捷点点头,“就算是推行国家政令,也要因地制宜,严侍郎提醒的是!”
严文渊微微赧然:“其实下官不说,孔老大人想必也已经想到了,毕竟老大人还曾经在地方上为官二十余年,比下官这样的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强胜万倍。只是下官职责所在,不得不提醒一番。”
孔捷点点头,抬手在严文渊肩头轻轻拍了拍,“你能这样,前途无量啊!”
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便不再说话,并肩站在廊下看雪。
不多时里面的官员们也都纷纷出来透气,彼此低声交谈。
孔捷道:“今后诸位大人可要留意了,但凡看到西域人一定要远远避开然后通知军中紧急逮捕,这些人颇会一些妖法邪术,若是与他们交谈或者与他们目光对视,很可能便会中了妖法。”
西域人的催眠术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请示过萧凤梧之后,孔捷总结出了这样一番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