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有人给他行贿,一次两次都拒绝了,可是当他发现每拒绝一次,下一次送过来的贿赂便会越发丰厚,甚至渐渐把他的底线压垮,你说面对这样的诱惑他还能支撑多久?
“就好像钓鱼一样,有时候鱼儿不上钩,并不是因为你的方法不对,也许是因为饵料选得不合适。只要投其所好,突破口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举个具体的例子,有一个非常简朴而且廉洁奉公的官员,正因为他两袖清风,所以家中一贫如洗,可偏偏他的父亲生了重病,这病非常棘手非常难缠,非但需要重金聘请名医,而且后续的保养也是需要非常珍贵的药材的。
“你说他本来家无余财,又去哪里找这么多金银?
“若是此时,有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便相当于是对他父亲有救命之恩,这样的大恩大德有怎能不报?可是那么多银钱打水漂一样花出去,他拿什么来还?
“若是这恩人趁机求他帮个小忙,便算两不相欠了,他还能拒绝么?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之后便有第三次、第四次,于是在不知不觉间,这个本来两袖清风清廉本分的官员,便丢弃了自己的操守,沦落为渎职、贪墨官员中的一个。”
顾倾城点点头,“类似的手段也太多了,如此一来,除了官方渠道,意思是,漠北还打开了许多民间的通道,有时候从民间所得的那些东西,甚至比官方渠道得到的还要多还要好!”
“嗯,”萧凤梧轻轻颔首,招手命人送了茶水过来,亲自斟了一杯递到顾倾城唇边,喂了她一杯,自己才端起另一杯喝了,续道,“漠北人不是傻子,也许刚开始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个小小的试探,当他们发现非常好使之后,类似的手段也便层出不穷了。
“所以我们虽然签署了对他们来说非常严苛的协议,起先他们也的确因此吃亏不少,但是后来,我们国中那些利益大于一切的黑心商人,便把我们这于国于民非常有利的协议便成了一堆废纸。
“尤其,沈添早就投靠了耶律琥,这其中的官窍,在漠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所以他定然早就唆使耶律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高价收购了足够的盐、铁、粮食。
“甚至,他们还可能买卖人口。”
顾倾城吃了一惊,“买卖人口?他们买卖人口做什么?做苦力么?是不是去替他们挖金矿?漠北有金矿我知道,但是规模很大吗?需要那么多人手么?”
“非也,”萧凤梧摇了摇头,“他们买卖人口并不是为了去做苦力,更加不是为了去做伺候人的奴婢。”
“那是为什么?”顾倾城越发疑惑了,“可是国中这几年也并未听说过有贩卖人口的案件发生啊?”
萧凤梧脸上表情有些发冷,“一时一地,失踪那么一两个人是不会引起官府注意的,甚至连家人也不会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