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微的风吹过,似乎有什么人离开,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回去跟你们娘娘说,一切有我呢,叫她不必操心,”秦方顿了顿,对采兰道,“你再告诉她,这几天一定会有人想方设法把各种不好的消息送到她耳朵里去,她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都是敌人的诡计,叫她不必在意,当作过耳之风也就是了。”
采兰急忙答应,又问:“不知道孔家的事情怎样了?娘娘这几天常常念叨,只是不敢来问。”
秦方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胆子倒不小啊,你们娘娘不敢问的事情你都敢问!”
采兰吓了一跳,双膝一软就跪下了。
过了一阵,秦方才说道:“回去跟她说,没事了。”
采兰沉默片刻,终于认错:“宫主恕罪,其实娘娘并不曾问过,是奴婢揣摩着,娘娘应该很担心这件事,又不好开口,所以才贸然替娘娘问的。”
“这么说,你是好心?”第一个字秦方还在高台之上,可是最后一个字话音一落,秦方已经出现在了采兰身前。
采兰不敢抬头,却清清楚楚看到一角绿色的裙角落在了自己眼前,那光华如水的绸缎纹丝不动,可是她却又分明看到了一瞬个墨绿色的鞋子在裙角下若隐若现。
背上似乎有数只蚂蚁爬过,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冷汗。
“嗯?”秦方见她不回答,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确信你这么问不是为了挑拨我们婆媳之间的关系?”
采兰一惊,急忙叩头:“奴婢不敢!”
“敢不敢的也都做了,”秦方忽然又换了懒洋洋的口吻,“看来啊,你还是不会服侍人,细心体贴可不是这样一个体贴法。从今日开始,你也回去吧,以后不用再在这边服侍了,我会找人替你的。”
采兰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张口就要求饶。
却听秦方的口吻骤然冷淡下来,“你该知道,本宫主的话一向不喜欢重复。”
采兰知道事无可挽回,只得含泪又磕了个头,失魂落魄站起来。
自然有人过来将她夹住,就此不声不响离开了皇宫。从那以后顾倾城再也没有见过她。
秦方凝立片刻,仔细想了想,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咕哝道:“儿女都是债啊!”抬脚出了晴翠阁,往丹阳宫去了。
顾倾城正在屋子里休息,看着采芹修整花房送过来的一枝迎春花。
听见外面说秦方来了,忙扶着桌子站起来。
采芹丢了手里的剪刀,过来将她扶住,往外走了两步,便看到秦方含笑走了进来,“快坐下,咱们自家人不必拘礼。”
顾倾城到底等她坐下了才落座,吩咐采芹去泡茶,“因为我有身孕,她们都不让我饮茶,所以宫里面都是些陈茶,母亲不要嫌弃才好。若是母亲有兴致的话,媳妇给您分茶可好?”
秦方知道她和自己一样都想把彼此的关系修复到最好的状态,因此便和颜悦色地笑着拒绝:“还是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说吧,我这次来是有正经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