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便等于把在场所有人都得罪了,本来大家也没准备走,摘不清自己身上的责任,以后都是个麻烦事,可是自己不想走是一回事,被人要求不准走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下便有人阴阴问道:“铁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咱们是故意来捣乱的不成?”
铁柔忙道:“不是,当然不是,只是这件事实在是……”
那人冷笑道:“那么铁小姐是什么意思?什么是‘谁都不许走’?”
铁柔急的都要哭了,心里把跑腿的小丫头骂了几十遍,祈祷着母亲快些过来,但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母亲也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妇人,未必便能处置好这件事,可是这当口儿除了母亲,她还能叫谁进来?这满院子的女眷,总不能把哥哥叫进来吧?
铁母急匆匆赶过来,见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站着,忙堆出笑脸来道:“我家女孩儿年纪小不懂事,怎么招呼客人都招呼到院子里来了?还不请大家赶紧进去喝杯热茶?这天儿怪凉的。”
有位女客便阴阳怪气地道:“幸亏是在院子里,眼目敞亮,若是在屋子里,没人看得到,这满院子的嫁妆若是丢了那么一两件岂不是要把我们都当成贼了?”
铁柔当场就哭了起来,铁母好话说尽,却也没有说出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来,这院子里的客人就越聚越多,还是看热闹幸灾乐祸的居多。
眼看着好端端一场喜事就要变成闹剧,铁母也是头疼得紧,正无可奈何之际,便觉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耳边炸裂,脚下的地面狠狠震颤了几下,碎石、碎砖、碎裂的瓷器横冲直撞,许多女眷都受了伤,一个个尖着嗓子直喊救命。
人群登时混乱起来,铁母被人狠狠一把推倒在地,一时之间挣扎不起来,身上陡然一痛,却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在了肚子上,紧跟着也不知什么人摔倒了直接扑在了她身上,然后一只脚重重的踩下来,铁母便晕了过去。
而铁柔则更倒霉,半个碎裂的花盆直接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她哼都没哼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娘!妹妹!”铁成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一眼看到东倒西歪的人群,听到惶恐杂乱的呼喊,以及无休无止的谩骂,铁成额上的青筋便狠狠跳了两下,捏紧了拳头,气贯丹田,大喝一声:“闭嘴!”
院子里登时有了短暂的安静。
妇人们也顾不得想怎么会有男子忽然闯进了内宅,但看到这人一身的红衣,便知道是新郎官了,于是有人哭天抢地控诉“怎么就在你们家遇上了这样的惨事?你们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家女儿手臂上受了伤,万一留疤怎么办?”
铁成还没来及说什么,忽听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的“趴下”二字被吞没的干干净净,地面再次剧烈震颤,又是一大片鬼哭狼嚎和横冲直撞。
铁成红了眼睛,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搅闹他的婚事,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急忙转身去抓了几个同僚进来,让他们帮着疏散人群,把这些客人暂时都转移到邻居家中去,但是也一个都没有放走。
等这些人都被转移了之后,铁成才在废墟之中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