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左边的那个瘦子站起来笑呵呵说道:“大哥,还是让小弟来吧,接待肖先生这样的贵客,若是让普通仆役来服侍,岂不是辱没了先生?”
听他们不再称呼自己的官职,反而改口称了“先生”,肖遥便知道他们的意图了,不过却也并不点破,只是温和的笑着:“不必不必,这里不是有椅子么?肖某就在这里坐下也就是了。”
说着也不等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便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了。
瘦子趁机说道:“鄙人姓唐,名幼安,久闻先生大名,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肖遥呵呵一笑:“如此说来,各位夤夜将肖某请来,就是为了大家互相讨教的?”
越和平急忙摆手:“非也非也,还是那番话,我家主公久闻先生大名,觉得先生在新朝为官实在是可惜了。何况不怕您不爱听,虽然新帝登基之后励精图治,对于您这些功臣们也都十分恩待,可是焉知这些都不是表面功夫?
“历朝历代,新君登基之初,都是极力表示自己的宽和大度仁慈的,可是过不了三年五载,真面目便会露出来……
“先生博闻强识,想必还记得宋国那位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的典故吧?还有陈国那位正德皇帝的观鱼骂将……这样的例子简直不胜枚举。
“虽然说表面上看起来,新君对您还不错,可是他这种卸磨杀驴……”说到这四个字,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假意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瞧我这张嘴呀!是过河拆桥!新君过河拆桥的的做法已经初见苗头了,前阵子,听说他便狠狠惩罚了几位功臣家的公子,其中有几位公子还是家里的独苗,自己家里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以说从小到大一点苦楚都没有吃过,可是他呢,几十军棍打下去,差点出了人命!”
“您说说,若是他还记着这些功臣的好处,又怎会这样不留情面?说白了,这么做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说不得,过不了多久,还会拿功臣们本人开刀呢!”
他说的这件事肖遥自然是知道的,不光知道,这件事还是他经手处置的,因此不置可否笑了一下,手捻胡须并不说话。
越和平看了瘦子一眼,低头端了茶来喝。
“您看看这个,”唐幼安拿过一张图来,笑嘻嘻展开,“不瞒您老人家说,我们几个在我家主公面前不过是小喽罗一样的身份,可是您看看,主公却给了我们这样丰厚的身家……”
肖遥瞟了一眼,也不禁有些吃惊,图上乃是原本隶属于开罗的土地,已经用各色笔墨标注出来属于某某人,其中便包括了越和平和唐幼安、黑老三的名字,每个人名下都有一座城池。
“您可别以为我们是在说大话,胡吹大气,”唐幼安得意洋洋的道,“我家主公从来不许空诺,实不相瞒,我们都已经拿到所有的地契和印鉴了。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去做我们的城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