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凉凉的说道:“此时此刻却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该齐心协力想想如何才能平安。”
初九一声啼哭,把众人从沉闷的情绪中唤醒。
顾倾城扭过身去给初九喂奶,又给他处理干净了大小便,当先站起身来,道:“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不要在此耽搁,我们目标明显,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这样吧,我们还想先前一样,惊羽扮成男人,便是我的丈夫,嘉惠是小姑子,谭妈妈……”
谭妈妈便是装作婆婆或者亲娘也不像,“谭妈妈还是服侍嘉惠的妈妈。”
惊羽先表示了赞同,因为她为了行走方便,所以一直穿的都是男装,所以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发式和走路的姿态,便没有破绽了。
于是几个人互相搀扶着,朝河边走去。
好在她们换了衣服,又重新梳了头,所以虽然满面的疲惫之色,看上去倒并不狼狈。找了个回乡奔丧的借口,雇了一条小船,顺流而下。
走出去大约十几里,小船靠岸,几个人下了船,去附近的村镇上找了家简陋的客栈住了一晚。然后换了一条路,出了村镇,重新包了船,逆流而上,行出二十多里路,才下了船。
此刻她们仍旧是在京城附近,东山一带。
也幸亏距离京城不算太远,要不然凭借顾倾城和嘉惠郡主以及谭妈妈的口音便足以露出马脚了。
几个人找了个小山村住了下来,山村人口简单,而且以上了年纪的人居多。早在过来之前,惊羽已经暗地里过来探过路,知道早些年村中因为耕地贫瘠,难以养活人,所以很多人都携家带口出去另谋生计,其中有一户姓庄的人家便是这种情况。
所以几个人的身份也便这样简单解决了,惊羽伪造了路引以及户籍帖子,她扮作庄家的儿子,顾倾城是媳妇,嘉惠郡主是女儿,谭妈妈是女仆,名正言顺住进了这个名叫靠山村的小村子里。
村长也是姓庄,按辈分还是惊羽这假身份出了五服的爷爷。
所以连打带小五个人住下之后,村长庄爷爷就来到了他们家中,拉着惊羽的手直掉眼泪:“柱子啊,你们一家搬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吃奶的娃娃,可是如今你的娃娃也有这么大了……”
惊羽咧了咧嘴,想跟着人家掉几滴眼泪,可是眼睛都挤疼了,硬是一滴泪都没掉出来。
顾倾城和嘉惠郡主全都做过了伪装,掩去了本来面目,加上她们这短时间分吹日晒本来也皮肤粗糙了许多,改扮起来便不是那么突兀了。
惊羽忙道:“其实一家人搬来搬去也没有搬到多远的地方,我爹那人您也知道,没什么本事的……”
庄爷爷擦了擦眼泪,道:“回来就好啊!俗话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咱们村子里虽然穷,可到底都是乡里乡亲的……”
人老了就爱絮叨,庄爷爷在他们家里唠唠叨叨说了两三个时辰,眼看得太阳都偏西了,才把顾倾城送过来的一壶茶灌完,意犹未尽地告辞走了。
惊羽长吁了一口气,仰面朝天倒在了土炕上,一声哀嚎:“陪着他说话竟然比打架还要累!可怜他说话走风漏气的,回来不说回来,还‘肥来’!”
顾倾城和嘉惠郡主相视而笑,逃亡以来,那种沉重与窒闷头一次一扫而光。
几个人紧张而忙碌的张罗起来。
庄家原来的房舍早就垮塌了,所幸村子里有的是热心人,庄爷爷虽然老了,可并不糊涂,把村里为数不多的壮劳力全都喊了过来,帮着修房子,虽然不过是半天功夫,却也拾掇出三间勉强能住人的屋子。剩下的就要等她们安顿下来另寻泥瓦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