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厅中,道士一甩拂尘,打稽首朗声道:“贫道真阳子拜见洛王殿下。”
萧凤宸居中而坐对着来人略一打量,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本王的师叔辈?”
真阳子十分谦虚:“不敢当。虽然论辈分贫道与殿下的师长是同辈,但是贫道的师门已经是白云观极远的分支,所以倒也不能平白论什么辈分。贫道既然愿意投身殿下麾下,便希望殿下以谋士待之,而不是以白云观弟子身份视之。”
许宁不由得暗自点头,这个道士倒把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正。不像有些白云观的道士既想得到好处,还要装清高自持身份。
萧凤宸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此甚好。那么,真阳子道长,你既然毛遂自荐自然是胸中大有丘壑的。不过,你是后来的,许先生本来便是本王身边的第一谋士,以后便请道长屈居许先生之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许宁忙道:“殿下,所为量才录用,若是这位真阳子道长本领在属下之上,属下甘愿让出这第一谋士的位置。”
“岂敢岂敢,”真阳子又打了个问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既然大家都是替殿下做事,那么谁在谁之上都不重要,贫道愿意与许先生携手精诚合作,竭尽所能帮助殿下谋划大事。”
许宁淡淡一笑,漂亮话谁不会说?真本事如何,以后走着看吧。
萧凤宸点了点头:“但愿今后皆如道长所言。道长远道而来,想必也乏了,这便下去歇息去吧,今后需要道长出力之处还很多呢。”
真阳子再次稽首,跟着领路的仆人下去歇息了。
萧凤宸转头对许宁道:“先生手边负责的事情,不要让他插手。”
这便是说其是萧凤宸对这个道士并不放心。
许宁便道:“那么,要不要派人查一查他的底细?”
“不必,”萧凤宸扯了扯唇角,“既然他们敢让他来,那么他便一定有些真本事,而且身份背景干净得很,倒不必浪费那些力气了。”
许宁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便道:“如此,以后防备着他一些也就是了。”
“也不必,”萧凤宸淡淡一笑,“这个时候他们不敢不尽心力,所以,没必要防备。你只需要记得,该抓在手里的权力不要放手也就是了。”
这个许宁明白,虽然在没达到目的之前白云观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但也不代表他们不会费尽心机攫取权力,毕竟这世上最不缺少的便是过河拆桥,万一以后萧凤宸继承了皇位,反而要打压乃至摧毁白云观,他们手中若是没有一点筹码,便只能引颈就戮。
而最大的筹码,便是和萧凤宸密不可分的关系。若想要密不可分,便要让萧凤宸离不开他们。说到底,就是要白云观掌握着可以左右萧凤宸的权力,让萧凤宸心生忌惮,不敢肆意而为。
想通了这个关节,许宁不由得也是一声冷笑:“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
“可惜了,”萧凤宸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往外走去,留下带着无尽感慨的一句话,“机关算尽自以为太聪明,焉知到了最后反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