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太监正是双安的一个徒孙。
双安声色俱厉:“你只说,是不是你亲眼所见!”
小太监本来并没有亲见,此刻却硬着头皮说道:“是!是孩儿亲眼所见!孩儿看到长孙殿下偷偷摸摸进了太子殿下的寝殿,去的时候手里似乎还拿着点什么东西,像是香……”对,不是有迷香么,要不然皇长孙那小个子也不能把太子挂起来啊!只要扳倒了皇长孙,自己首告有功,说不定非但死不了,还能有个好前途呢!
打定了主意,先前还有些磕磕巴巴,说到后来,越来越流利:“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孙殿下才出来,脸上带着笑,手指却在发抖。因为太子没有传唤,孩儿也不敢进去,天又冷,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早上本来应该孩儿去请殿下起身的,可是吹了一夜冷风,肚子不好,便耽搁了,等孩儿回来,太子妃已经在里头了,发现……发现太子已经……”
双安沉着脸听着,然后把手一抬:“你且下去。”转脸把人交给禁军看管起来。
他自己却带着人到萧擎房中搜检了一番,并无所获。
但双安人老成精,立刻吩咐人把萧擎贴身的几个小太监房里仔细搜一搜,院子里石头下水缸旁也都不能放过。
最后果真便在一个小太监的床下的地上发现了一块砖浮动了,把砖起开,在底下发现一只陶罐,陶罐里放了许多东西。
双安只看了几眼,神色就冷了下来。
因为萧擎身子不安,所以太子妃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寝殿里。
双安问明了,便带着小太监将萧擎“请”了出来。
萧擎一脸的迷茫,问道:“双安公公,这是怎的了?”
太子妃扑过来想要护住萧擎,“双公公,您这是要做什么?太子尸骨未寒,难道您……”
“太子妃娘娘!”双安高声叫道,“老奴也是奉皇命行事。”
电光火石之间,太子妃忽然明白了什么,苍白着脸,颤着嘴唇,难以置信地望着萧擎:“擎儿,难道你……是你……”
萧擎垂着眼睑,唇角却渐渐翘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是我。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来抓我。”
倒是一派坦然。
太子妃扑过来,伸手揪住了萧擎的衣襟,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又如何?”萧擎昂起头,“母妃,虽然父王事先瞒着您,可是事情发生之后您也不会不明白,如果父王成功了,那便是弑父弑君。我是他的儿子,这样的事,也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太子妃心头像是被人捂了一把冰雪,“为什么?你为什么!”
“母妃,”萧擎淡淡地道,“您真的是邢家的人吗?”
太子妃一怔。
萧擎却已经说道:“生在皇家,争位便是命!皇祖父立了父王为太子,却不想把皇位传给他,为什么父王便不能争一争?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太子妃眼前一黑,直挺挺摔了下去。
萧擎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昂首跟着双安进宫去了。这样软弱无能的母妃不是父王的贤内助,更加不会给自己提供强有力的帮助。别说这一次他们父子失败了,便是成功了,母妃,对他们也还是全无用处!
绥远四年冬十一月十五,太子薨。十一月十六,皇长孙薨。十一月二十九,太子妃薨。
曾经煊赫非常的东宫,数日之间便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