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琳这才醒过神来,面上不禁一红,答道:“臣女并未受过朝廷封诰,所以没有官职,将军之称,实在是不敢当。”
萧凤梧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但,本帅早有耳闻,女将军在西南军中一呼万诺,声望甚至超过了令尊卢元帅,所以你虽然没有官身,却素来行的是元帅事。”
这本来便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卢琳也没什么可反驳的,索性大大方方说道:“那也不过是臣女惦记着替父分忧,带着儿郎们打过几场胜仗罢了。”
萧凤梧不耐烦跟她说废话,便直截了当问道:“不知女将军来意为何?”
“臣女愿意带着西南边军二十五万,归顺赵王殿下!”卢琳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萧凤梧眼眸微微一眯,卢琳自从进来便是称呼自己赵王殿下,并未按照常规称呼自己元帅,那么,她的用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萧凤梧直接问道:“原因呢?条件又是什么?”
卢琳心中一动,本来自己来的时候便不曾低估他,却没料到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敏锐,于是一笑,说道:“我们西南边军历来都是忠于朝廷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这一次事出无奈,想必赵王殿下早已知悉,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若是朝廷给了我们合理的交代,虽然女儿家的名节大过天,但我卢琳既然没有打算嫁人,便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清白,我们要的只不过是朝廷的一个态度。
“但是,朝廷来的镇抚使实在是太过无礼,到好似我们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一般。父亲一怒之下,这才真的反了。
“可是我们的地理位置殿下是知道的,后面还有开罗蠢蠢欲动,虽然这几十年来开罗被我们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但也恨毒了我们卢家,如今我们卢家与殿下正面交锋他们便筹谋着要在背后偷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西南边军三十万将士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一起浴血奋战多年,袍泽之情更甚于亲情,所以我们fù_nǚ 兄妹实在不忍心让这些弟兄们腹背受敌,更加不愿意,让托庇于我们西南边军羽翼下的西南民众饱受战乱之苦。
“与大义相比,臣女自己受的那点委屈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臣女极力劝说父兄,愿意放下私仇,归顺殿下,从今以后唯殿下马首是瞻,共同抗击外侮。”
萧凤梧轻轻击掌:“素闻女将军英勇善战智谋过人,没想到口才亦是这样好!”
卢琳面色微红,没想到他竟然不接招!“殿下,并非臣女口才好,而是臣女所说皆是实情!”
“只怕女将军还希望本帅带着人到开罗去替你报仇吧?”萧凤梧唇角微微扬起,似是一个笑的弧度,却并没有笑意,“所谓共同抗击开罗,也不过是个借口,你的本意便是让本帅孤军深入自蹈死地!”
卢琳心中一凛,忙站了起来:“殿下,臣女绝无此意!”
“女将军,”萧凤梧淡淡看着她,“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故弄玄虚了。”
卢琳咬了咬唇。
萧凤梧继续说道:“方才你在我们营外窥探多时,想必已经对我们的军力有所了解了吧?你西南边军固然号称悍勇无敌,但本帅的将士同样是勇猛过人,这三个月来,我们几乎每隔几日便会有一场硬仗,请问女将军,可曾在我们手中讨到便宜?
“这个且不说。西南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不高,百姓除了自给之外,能够供应的军粮并不多,所以若是跟我们长期作战,吃亏的是你们。虽然我们长途奔袭,对西南地理也不算熟悉,但我们已经做足了充分准备,便是跟你们耗上十年八年,本帅也是不在乎的。
“我们耗得起,不知,西南军可耗得起?到时候,别说军心涣散,便是百姓也会怨声载道了吧?那是,你们卢家几十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名声威望便会瞬间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