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父性喜游历,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因此见识颇有不凡之处……”白振继续说道。
底下有人深表赞同。
邹老先生对梁立儒道:“白元化的确是惊才绝艳的一代才子,只可惜不长寿……”
白振转身又给邹老先生跪下了,泪流满面,泪水混着先前额头流下来的血水,分外惹人生怜:“老先生,先父昨日才亡故!终年五十九岁!”
“什么?”沉稳如邹老先生、吴老先生闻言也不由得站了起来,“元化先生刚刚过世?”
白振痛哭流涕:“是,先父为宵小所害,失去了双手,双腿也不良于行,耳虽能听,口却不能言,缠绵病榻二十三年,****承受病痛折磨,生不如死!临终之时听闻小人仍在沽名钓誉,当真是死不瞑目!”
邹老先生问道:“元化先生何以落到这般境地?”
高台底下已经是议论纷纷。
就连昭帝也忍不住问道:“双安,这白元化是何人?”
双安苦笑道:“连陛下都不知道,老奴一个识不得几个字的阉货又怎会认识?”
他觑着昭帝脸色道:“陛下稍等,老奴去打听一下。”
过了不多久,双安带着一个老学究走了回来,道:“这便是我们老爷,请你给我们老爷讲一讲那位元化先生,为何那两位儒林泰斗都那般推崇?论年纪两位老先生比白元化大了不止二十岁吧?”
老学究叹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岂能以年纪论之?元化先生乃是天纵奇才,自幼博览群书,二十岁时便已名动一方,只不过他家学渊源,并不求显达于天下,二十二岁便开始遵父命游历山川,著书立说。
“文字每一传出便即广为传颂,也是一时之美谈。不过很可惜,三十岁之后,便没了先生音讯,有人说先生在某一次踏足险地之时不幸殒命,也有人说先生江郎才尽,不再出山,还有人说先生闭门著书,书成之前必不会现于人前。总之,种种传言不一。
“今日方知,原来先生是被恶人所害,乃至身有残疾。可惜了一代文豪,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老学究叹息良久,似乎十分痛苦。
昭帝不免问道:“或者这白振所说不过是虚言呢?”
“不可能!”老学究十分激动,“元化先生高风亮节,他的后人又怎会是卑劣之人,何况这般借着先人恨事扬名,若是一旦被查之,必不能容于世,他除非是疯了,才会拿着先人的令名来胡闹。
“何况,那徐守正本来便是朝廷大官,而白家历来都是布衣,连科考都不参加,若是无端与之相抗,岂非蚍蜉撼大树?”
昭帝皱起眉来,阴沉沉看了台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