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拈起一块糕点,慢慢吃了,才继续说道:“我院子里的人全都仔细请查过了,身份可疑的人最终只剩了黄芪、晓月、徐妈妈三个人。据查,她们三个之间若不是彼此无甚关联,便是和上面都是单线联系。
“为了稳妥起见,我布了好几条线。第一条便是借用邸报的事引起他们注意。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们留在我身边,一直没有得到过任何有用的讯息,只除了我在外面开设铺子赚钱、苦心谋划避过一场场祸事,这些不过是内宅争斗,对她们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虽然那时候我和赵王一起合伙做生意,但是,也不过是做生意而已。即便黄芪陪着我去见过赵王几次,但是我们也只是谈生意而已。若是她们抓住这一点报上去,她们的主子也不会当作大的筹码,毕竟,除了败坏了我的名声,对赵王并无实质性伤害。”
孔薰点了点头:“说的是。”
顾倾城倒了两杯茶,笑道:“你别光听我说,也喝杯水润润喉咙。”
孔薰摇了摇头:“虽然你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地提几句,我却已经想到其中的惊心动魄,你快说!”
“好。我继续说,”顾倾城点点头,“邸报的事只是其中之一。不过是提醒他们,赵王已经不甘蛰伏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赵王在边关立下偌大军功,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和重用,反而被闲置京中。
“这种情形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必定都是难以忍受的,曾经上过战场,受过铁血洗礼的人,是不会忘记那种澎湃的激情的。
“同样,胜利,也会滋长一个人的野心。也许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陛下才寻了个借口,让赵王赋闲。
“可是今日的赵王,与昔日的赵王已经不同。别说陛下不放心,太子和梁王又怎能放心?前段日子,太子和梁王相继往我们府里送礼,表面上是存了拉拢的意思,但焉知不是一种试探?”
孔薰叹道:“你说为什么,越是身份显贵,这想法就越发复杂呢?都是一家子至亲骨肉,为什么却要这般相争相杀?”
“无非是为了权和利罢了,”顾倾城淡淡一笑,“权倾天下何尝不是每个男人心底的梦想?利字当头,又有谁能固守本心?”
孔薰反驳道:“你这话也说得太绝对了。这天底下便没有君子了?”
顾倾城笑道:“你也别跟我较真才是。你说皇室子弟有几个能成为君子的?”
孔薰叹了口气:“唉,像陈王那样的人还真是不容易。不过这也与他本身的经历有关,陈王自幼便上山学艺,他那位师父便是位品格高洁的世外高人,否则,也不会言传身教出陈王这样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