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再次露出讨好的笑容:“二小姐,什么时候把奴婢叫到您身边服侍啊?大小姐十分不喜欢奴婢,因为奴婢服侍过您,所以大小姐一直让奴婢做粗活,您看奴婢的手指都粗了!”
以前她是一等丫鬟,自然做不到什么粗活,虽然名为丫鬟,但吃穿用度比普通人家的小姐也不差什么。
“而且,大小姐最近喜怒无常,一时高兴把奴婢提到二等,可是还没等做够一个月,便又降成了粗使丫头,连二等丫鬟的月钱都拿不到!您是知道的,奴婢以前做大丫鬟的时候,不免会教训那些小丫头,如今身份反转,她们一个个都欺到了奴婢头上……”
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顾倾华的裙子不住摇晃,“二小姐,您可不知道……”她忍不住开始哽咽,眼泪一双一对往下落。
顾倾华眼珠转了转,从身边掏出一点碎银子塞给黄芪,“这点银子你先拿着。我暂时还不能把你要回来。你先跟着她,继续帮我做事,等我扳倒了她,我定然实践承诺,让你做我身边的大丫鬟,将来还会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风风光光嫁出去!”
黄芪感激涕零。
这时候弗儿朝这边走了过来,顾倾华忙用力扯过自己的裙子低声喝道:“快藏好!”迈步朝弗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晚膳好了?先去帮我梳头!”
弗儿不敢多说什么,扶着顾倾华回房梳头。
黄芪缓缓站了起来,抖落身上站着的落花和树叶,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这天夜里,顾倾华忽然做起噩梦来,拳打脚踢,把在脚踏上值夜的弗儿拿瓷枕在头上砸了一个大窟窿,血流不止。
弗儿想起二小姐的杀人传说,吓得尖声大叫,声音十分凄厉。也顾不得看顾倾华怎样,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香雪居很快乱成一团。
值夜的婆子不敢怠慢,一边叫人背着弗儿去张大夫处看病,一边赶紧去通知了顾倾城。
顾倾城闻讯赶来,便看到顾倾华闭着眼睛,神色狰狞,正在屋子里又叫又跳,房里能摔能砸的东西几乎都已经碎了。
她却仿佛不知道,赤着脚依旧乱窜,地上布满了碎瓷片,她从上面走过跳过,仿佛一点知觉也没有,尖锐的碎瓷片割破了脚掌,地上鲜血淋漓。
顾倾城皱了皱眉,问战战兢兢的丽儿:“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丽儿止不住的打哆嗦,今晚本来应该她值夜,但她嗓子有些不舒服,总是忍不住想咳嗽,所以被顾倾华撵了出去。
若是值夜的是她,那如今头破血流的就也是她了!
“回大小姐……”丽儿语不成句,好容易拼凑出来几句话,“本来二小姐房里是不敢有人值夜的,可是二小姐很长一段时间都安安静静的,大家就放了心。可是……不知怎的,就出了这种事……”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二小姐是因为杀过一次人,上瘾了!
秦妈妈过来皱着眉道:“二小姐这个样子,像是做梦魇住了。”
香雪居的婆子苦着脸道:“奴婢们曾想着过去安抚住二小姐,可是不管有谁近身,二小姐都照打不误,您看!”她嗓子骤然尖利起来。
顾倾城抬眸看过去,见顾倾华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抄起来一把剪子,正到处挥舞着。
“退出去,”顾倾城吩咐,“把门反锁了!既然是做梦魇住了,便不能把她惊醒,否则出了事可怎么办。只好等她做完这个梦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