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小,几近耳语与陈白起,是以无人听见他这一番饱含算计意味深长的言论,陈白起尽管心中不爽得牙痒痒,但不得不说,后卿这人敏感性极强,一下便抓住她的一只痛脚。
偏这时,一番刀枪剑戟过后,已成功将一众赵军潜伏部队制服的公子沧月带着旗开得胜的部队气势宏壮威武过来。
公子沧月令jūn_duì 将受降的部分赵军将首押解于一旁,其余分散一小部队则搜寻四周范围可否有余党残兵,他则亲自携带单虎与十几名随扈朝姬韫、后卿这厢走来。
陈白起见一场短暂的兵戈相见终得以顺利平息,不经恍了一下神,眼神朝着公子沧月身上飘去。
与分别时相比,他面色仍旧不大好,步履不复往常矫健沉稳,透着一股子虚浮劲儿,此时分明大热天,他竟身披着一件鹤氅,想来定因失血过多怕寒,他唇若抹朱,眉聚冶艳之玉骨神秀,其精气神却算勉强撑住了。
他的随扈左右开弓为他铺阵了一条警戒线,他立于姬韫左侧,与陈白起、后卿,正好形成三角鼎力。
而姒姜与巨在帮助沧月军剿敌成功后,便从后方走向姬韫身旁,其余“夜枭”小队成员亦脱离的沧月部队,紧随其后。
后卿就像一个于暗处稳操胜券幕后黑手,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着众人、评估着形势、精算着策略,他视线于周围轻飘飘不着地绕过一圈,唇畔笑意加深。
公子沧月飘飘然似神祇般人物行来,但见一向胸藏天地之机之不可一世的后卿竟被人挟持之时,顿了顿,神色倒与先前的姬韫一般,既疑又诧,但转瞬,他却嘴角勾起,视线于其周身上下扫荡一番,扬起一抹讥讽之笑意:“后卿,见尔这番不堪之态,实属令人发笑啊。”
以两人结下的不世仇怨,遇到这番落井下石之事公子沧月定然绝不放过。
他此言一落,有眼观察的沧月军与“夜枭”小队一众,皆嗤嗤而笑。
“本以为堂堂公子行事会更光明磊落,必不施某此等小人算计,却不料是某高看了,却不料尔会派一细作施予暗招啊。”后卿似不闻周遭讥嘲之笑,仍旧风霁磊落大方,侃侃笑谈。
公子沧月一听此话便蹙眉,他如冷灿霜雪的视线瞥向闷不吭声的“陈白起”一眼,这陌生少年的面容如此之盛,若曾见过他定不相忘,然而记忆毫无印象,他定然并不识得,只是他何以会帮他等冒生死于度外挟持后卿以胁迫赵军呢?
对此疑惑他仅一瞬闪过,并不打算在此追究,毕竟有这个他念念不忘的仇敌后卿在跟前,他对于其它人的关注点一向比较低。
公子沧月先前是于半途遇上姬韫等人的,今日清晨,他的斥候回禀前方赵军轮番攻势时紧时缓,举动十分奇怪,后来突得一封密报,其内容乃姬韫等人留下声称后方有敌军潜伏而入,此密报内容令众将领不得不重视起来,一番召议推敲下来,再联合起目前赵军这种歇一会儿又攻一阵的打法,顿时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