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阆沈家乃是当今四大顶级门阀之一,在前朝只手遮天,出了数十位名臣、良将。到如今,因为昭阳长公主推行科举制,又在各个方面打压这些士族门阀,他们的荣光和权势早已不复当年,但是他们依旧是一个庞然大物。
不说旧事,单说几年前十三皇子立妃,当时白玉京勋贵霍家的女儿同时被皇家和沈家上门求娶,大家都以为霍家会出一位皇子妃。谁知人家霍家嫡女偏偏不当皇子妃,而是做了沈家嫡系的媳妇,出嫁当日十里红妆,浩浩荡荡直奔白玉京中沈家大宅,颇让皇家没脸。
但是皇帝也只是嘀咕了一句,并未敢真个对沈家下手。
沈家祖宅只住了嫡系一支,旁系或者分出去的,都没有资格在这里住下。祖宅有上百年的历史,外表看着斑驳,里面却是大气堂皇,一个又一个院子,看着宛如深宫禁院。
沈氏在前一天就进了沈家祖宅,带领谢媛与谢靖一一见过沈家的一大家子数十口人。他们被安置在沈氏少女时期居住的院子里,这个院子什么都有,其面积也是谢媛居住的锦澜园两倍有多。
谢媛昨天晚上睡得早,很早就醒了。
这次跟着她出来的丫鬟是杏仁和百合,一个泼辣一个嘴皮子利落,在谢媛身边两年也沉稳了许多。沈家则派来了八个十三四岁的丫鬟过来伺候,她们姿态娴雅,举手投足仿佛白玉京的大家闺秀,穿着打扮也透着顶级门阀的尊贵骄矜,杏仁和百合都有些自卑,伺候的十分卖力,生怕自家姑娘看上了沈家的丫鬟。
早膳过后,沈氏没有陪着两个孩子,她把两个孩子交给了她的侄儿沈修。
沈修是谢媛三舅舅的幼子,表字辰良,今年十四岁,他才思敏捷,骑射功夫了得,长得面如冠玉,姿容秀丽,气质温和。在沈家嫡系的小辈里,无论文采还是武略,都是最出挑的一个。
他和谢媛谢靖走在一起,温和地问:“你们会骑马吗?我们家后面有个马场可以跑马打猎。”
谢媛对他微微一笑:“我不敢骑马。”
的确,即便不愿意承认,但是前世最大的反派,传奇法师谢媛,真的恐惧马上运动。
她有些不好意思。
谢靖却很欢喜:“表哥,我也要学骑马!”
沈修便笑:“我可以教你。”又对谢媛道,“骑马其实很容易,表妹不要害怕。”
沈修是个十分贵气优雅的少年,他的笑容不算灿烂,但是容貌十分出色,眼睛里总带着一股浓浓的温暖。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谢媛,也觉得有些晃神,她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我的骑射课程是十一姑姑教的。”沈修边走边说,“你们的娘亲骑射可厉害了,我爹和她一起打猎,总是输给她。”
“这样子吗?”谢媛想起沈氏端庄婉约的模样,有些惊讶,“我从未见过娘亲骑马。”
谢靖也疑惑地看着谢媛:“娘亲骑过马吗?”
沈修道:“你们家后院的那匹胭脂马就是我爹送给十一姑姑的生辰礼物。”
他们一边走一边交谈,很快就到了沈家祖宅后面的马场。
说是马场,其实更像是谢媛前世的庄园,粉白的院墙里栽种着高大秀丽的乔木,院墙外,是广阔无边的大草原。蓝天白云,还有闲散吃草的马匹,清晨的微风吹来,带着淡淡的凉气。
“真漂亮!”谢媛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由衷地感叹,她眯起眼睛,仰着头享受阳光的抚摸。
沈修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秀丽的脸庞,金色的阳光落在小表妹白皙的肌肤上,带着神秘与圣洁。她的耳朵小巧可爱,阳光下仿佛能透过光来,即便是顶级门阀最优秀的公子,也有片刻失神。
“表哥,二姊,不是要骑马吗?”谢靖走着走着发现身边没了人,他回过头去一看,表哥和二姊正在傻乎乎地站着,不禁皱眉喊了一声。
谢媛平平淡淡地斜了他一眼,谢靖乖乖地往回走,自觉地牵着她的手,乖巧道:“二姊慢慢走也没关系。”
沈修几步跟了上来,道:“我们先去马棚,我给你们选一匹温顺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