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现在自我介绍:我就是华共金岛区委副书记、岛城开发区工委副书记、管委副主任……李从云。”
李从云这话一说出口,面前几人除了毕晟和胡浩杰,其他人全都一时呆住,就连一直严肃的吴森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孙阳林更是一副难以置信地模样,但他身后的彭成雍却脸色一变,仔细打量了李从云几眼,急急忙忙凑到孙阳林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听完彭成雍的话,孙阳林脸色大变,看着李从云,似乎想问一句什么。
但李从云却没有看他,而是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递给吴森:“吴森同志,我不是开玩笑,我就是李从云。”
对于金岛区来了一位年轻的副书记,吴森只是略有耳闻,甚至记不得是从哪里听来这么一句半句,这时当李从云面色严肃地递上自己的双证,吴森才真的惊讶起来。
听说很年轻,和亲眼看见这样的年轻,绝对是两码事。眼前这位李从云同志,这也……年轻得有点太过分了吧?连小陈小张,看起来都比他大几岁啊!
但吴森仔细地看了看李从云的双证,的确丝毫不假,而且这时候吴森才想起来,刚才李从云一直神色淡然,不管孙阳林等人如何疾言厉色,李从云都是笑容依旧,处变不惊。先前只当是这人年轻识浅,不知道这里头水有多深,牵连多广,影响多大,可现在回想起来,人家只怕是早就胸有成竹,根本没有正眼瞧在他面前装腔作势的吴植齐、孙阳林等人!
饶是吴森也算久历风霜之人,此刻也不自觉地感到一阵背脊发寒。倘若李从云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官僚,吴森怎么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那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官油子早就练出来了,什么喜怒不形于色,或者是把不知道真假的喜怒故意形于色,那都是必备手段,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问题在于,李从云才多大岁数?按照他身份证上的标示,六九年七月出生,今年才刚刚满二十三岁!
吴森并不知道李从云那几篇装神棍的神文,他甚至不知道李从云是从团中央调往地方的,在他从局里领导闲聊时听来的那几句闲言碎语里,人家只是说了,这位李书记是“余市长(这些人叫市长叫惯了,闲聊时还没改口)上京城从中央挖来的”,至于那么大个中央,他李书记之前在什么部委混,那就不是他吴队长所了解的了。
不论吴森心里怎么惊讶,眼前的证件都是真实有效的,那么该有的态度总要有。吴森将证件递还给李从云,微微点头:“李书记,今天的事情看来确实很让人意外,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希望李书记能配合我们公安机关,尽快将事情调查清楚,也好对双方都作出交代。”
李从云接过自己的证件放好,微笑着点头:“当然,我是党员干部,在这种时候理当以身作则,全面配合吴队和各位公安同志的调查……大周末的还累得大家出来,真是过意不去啊。”
只此一句话,岛城市公安局这批干警们就在心理上倾向于李从云了。尤其是吴森身后的干警们,下意识斜了孙阳林等人一眼,还有人轻哼了一声。好像在说:你看看人家多会说话,难怪年纪轻轻就做了领导,人家可是正经的区委副书记,你们几个副处级事业单位的不知道几把手,也敢在公安面前猪鼻子里插葱,装象!你待死?
就连吴森,虽然依旧一脸严肃,但口气却也和缓了三分,点了点头:“既然李书记也是当事人之一,那是最好不过了……对于刚才北海宾馆服务员周如意小姐的陈述,李书记可有不同陈述或者其他补充?”
李从云说:“我是和几个朋友在隔壁吃饭,中途我和一位朋友——就是这位,毕晟——我们准备起身出来上个洗手间,我们出门之后,就听见对面‘威尼斯’包间里有男人的喝骂声和女人的哭声,当时我们本来也没想太多,只当是有人开玩笑开得过分了一点。不料却马上碰见周如意小姐从‘威尼斯’包间逃了出来,我记得那时她衣冠不整,几乎是披头散发,一出门就慌不择路撞到我身上,我和毕晟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说‘救救我,我不要陪他’……”
这是毕晟插了一句嘴:“后来朴智武和吴植齐出来之后,吴植齐在问明了我们并不认识周如意之后,还说了一句,‘别说她只是这里的服务员,就算是这里的经理,朴先生要她陪一陪,都是她的荣幸’,这句话我印象很深刻。”
李从云立刻点头:“对,没错,吴植齐是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周如意显得很害怕,苦苦哀求我们救他。这时候吴翻译又说了一句‘你求他?他是什么东西,也敢救你?朴先生如果生气,你们这些华夏的乡巴佬担当得起吗?’——吴先生,你自己说过的话,可敢承认?”
吴植齐此时已经听见,李从云绝非什么乡巴佬,人家居然是岛城开发区的区委副书记,根据岛城开发区方面安排由他带着崔信诚副团长考察开发区来看,他很可能是分管了工业的副书记。岛城开发区可是个经济开发区啊,工业乃是重头戏,他能分管工业,显然是实权派,这次……搞不好一脚踢到了铁板上了!
吴植齐巴结上韩国ks集团后,虽然颇已自己是华夏人为耻,但对华夏的制度还是很清楚的,分管副书记,在这个党领导一切的国家里,对他分管的方面有相当重大的权力。而华夏的官员现在虽然开始重视起经济来,但他们更重视自己的脸面,一旦他觉得被人打了脸,那这件事再赚钱,他们也有可能不屑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