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无处不在!
这个道理不仅在老李家兄弟二人之间存在,在马上毕业的这一批华大学生会干部之间也同样存在。
学生会的大四干部们要毕业了,学生会内部准备在毕业晚会举办之前开一个小型party,以作为同学们、“同志们”临别的最后一场纪念。作为学生会“老资格”副主席,李从云今天带着汪琼、王光荣负责联系好饭店和歌舞厅。
饭店不必说了,可能华夏人饿肚子的时间太长,说什么话、谈什么事,非得要在餐桌上不可,跟人关系好或者准备跟人把关系搞好,饭是一定要一起吃一吃的,这年头不上餐桌不拼酒,那交情就好像真的淡如水了。
但是关于歌舞厅,这个在学生会内部就有一点不同意见。
歌舞厅算是改革开放以来的一个新鲜产物,当初刚出现的时候,颇有些不受待见,很多人对此都有些忌讳,但最近几年人们的思想逐渐放开,歌舞厅这种新潮玩意儿,就不再像当初那般被视作洪水猛兽了。
只是,作为华大学生会的干部,一大群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歌舞厅,这个合适吗?
老干部们认为合适,咱们这都要毕业的人了,即将走入社会参加工作,势必要适应时代的发展,再说这年头党中央不是也一再强调要解放思想吗?难道唱唱歌、跳跳舞,就生活腐化、行为堕落了?这明明是我们面向二十一世纪展开翅膀的第一次飞翔……
但新干部们认为这么做值得商榷,诚然,你们老干部们马上要毕业了,学校也对你们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知道这事儿,估计也不会说什么怪话,毕竟咱们可是华大,毕业生日后也都是前途无量的,谁知道今天一顿批评下去,明天丫就成了什么领导,万一一个不小心这丫的命好成了专管这一口子的领导,想起当年某某某曾经为了这点小事批评他,非得给个小鞋穿穿,那就太不应该了。
但是,那是你们要毕业的老干部啊,我们这些才进学生会的,在学校还有这么长时间要呆,万一被惦记上了,那多影响前途?
但是没有办法,大四的干部多,尤其是一正两副三个主席中有一正一副两个表示可以去歌舞厅,这件事终于就这么定了下来。本来剩下的那位大三的副主席想汇报一下校团委,仔细想想,觉得不必,校团委那边,另外两个主席更熟悉,万一校团委对此也同意了,自己等于枉做坏人,万一校团委不同意,也很不好,等于直接得罪另两位主席,虽然这两位都要下去了,但是他们两位在学校是有大功的,如果临走前对学校建议一下说自己做新的学生会主席不合适,不管学校最终如何决定,对自己都有些不好的影响。
此时此刻,毕业生为大,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反正表态的时候自己反对了,万一学校对此不满,追究起来,自己也可以推说另外两位主席跟自己二比一,咱也是没办法,总得服从民主集中制吧。
于是学生会的郑主席跑去申请经费,李从云则带人把饭店和歌舞厅定下来。
带上汪琼,是因为账务要公开,学生会秘书部的副部长随同可以方便账目清晰。带上王光荣则是因为他毛遂自荐说要站在专业宣传人士的角度看看场地。
王光荣这话倒也不能算是吹牛,王光荣的爷爷就是从中宣部常务副部长位置上下来的,老资格正部级,也算是党在宣传口的老领导。王光荣的父亲王翰涛继承了老王家的光荣传统,如今也在中宣部任实权职务——中宣部新闻局局长。
王光荣因此也算得上是家学渊源,所以这厮一贯自称自己是专业宣传人士。
李从云带着汪琼和王光荣出了校门,汪琼就说:“我看我们最好不要找太远的地方,到时候吃个晚饭,再唱唱歌,时间可就不早了,虽然现在学校对我们宽松,但还是得赶回来才好,太迟就怕寝管老师关了门,进不去就麻烦了。”
李从云想了想,说:“寝管老师那边,我们可以跟他们打下招呼,这是咱们这一届学生会最后一次聚会了,既然要玩,还是玩得尽兴一点好。”
王光荣对此表示同意,挥挥手:“汪琼啊,你对外面的套路还是不熟悉,这歌舞厅做的可就是晚上的生意,咱们走太早,就等于去澡堂子里洗澡,才淋湿了半边身子,你就喊人家走,多寒碜人啊?寝管老师那边的招呼我看都不用打了,他们十点半就关门,咱们打个招呼,他顶多也就给咱们延后个半小时,才11点。而我们就算找地方找得再进,如果11点就要各回宿舍,那最迟10点半也得赶紧退场走人……忒没意思了!”
汪琼也不介意,问他:“那你说怎么办?”
李从云也看着王光荣,王光荣不慌不忙,说:“郑老大说了,这次申请经费,起码得申请三五百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咱们花起来也要大度一点,再说咱们还可以自凑一些,怎么着也得把这最后一次活动做圆满了,让大家伙儿玩得开开心心的,以后哪里还有这样的好机会?”
李从云瞪他一眼:“说正经事。”
王光荣大为委屈地像汪琼诉苦:“汪部长,你看看咱们李主席,我这不是说的正经事吗?”
汪琼莞尔,笑骂道:“你就是个长舌男,十句话里只有最后一句是有用的话……好了好了,快说你想怎么办?”